柳成平刚刚受了惊吓,两条腿止不住发软,早没了反抗的想法,宋灵淑让人抬了把椅子过来,给了他一分体面。
打远一看,只有柳成平坐在椅子上,好似他才是统领之人。
章友直看向柳成平,高举着手中的诏书,衙役排成一列,站在后面犹如城墙,连许久未见的孟敏也出现在章友直身后。
宋灵淑和萧维膑对视一眼,几步挡在柳成平的前面,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章友直。
“章少尹,此来所为何事?”
章友直皱眉看着宋灵淑道:“案子未查清,宋中丞与萧侍郎为何能从地牢出来?”
宋灵淑两手在胸前交叉,用嚣张的语气笑着道:“自然是柳府正将我们放出来,此案轮不到河南府来管,章少尹来此,莫不是寻我们问罪来了?”
萧维膑冷笑道:“都押衙的人几乎掀了整个洛阳城,章少尹都不曾出来平息战乱,现在赶着过来,分明就是冲我们而来!”
章友直被两人连番怼,连气势都下了两截。
“殿下留下诏令,若都押衙发生内乱,由河南府越权调遣都押衙。如有不听从号令者,当以犯上作乱,立即处置!”
坐在后面的柳成平惊诧站起身,不可置信看向那份诏令,“不可能,殿下分明让本府掌管都押衙……”
都押衙本就由留守府统领,就算发生内乱,也是早就预料到,怎么可能会让毫不相关的河南府来掌管。
章友直冷笑,将诏令展开,两手递上前道:“这是殿下亲笔所写……至于殿下之前是如何说,下官不知,下官只听从诏令所言!”
说话间,又有一大群衣着各异的打手府丁出现在衙役后方,陆绩为首的一干人和颜家人走上前,坚定不移地站在章友直身后。
前者是口头所说,后者是亲笔诏令,谁更有资格一目了然。
柳成平拿过诏令反复看了几遍,章友直所说确实为真,一时怔怔出了神。
原来后招是防着所有人,既防着他,也防着陆家程家颜家……谁都无法仅凭一人之力掌控洛阳。
章友直拿着诏令行事,只将将比他这个副留守多一手调兵职能,如果还想调动各衙署,仍需要他共同出面。
但如今是乱战时期,谁有调兵遣将的最高资格,谁就拥有最大话语权。
宋灵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眼疾手快,一把将诏令夺过来,两手用力攥,直把诏令揉成一团废纸。
“你……住手!”章友直脸都裂开了,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宋灵淑把诏令捏成团,踩在脚下使劲蹦。
“大胆,毁坏诏令,当谋逆论处,诛尔全族!”陆绩一干人急得眼红脸白。
连萧维膑都愣成了木桩,就算是亲王的诏令,他也是不敢如此对待。
宋灵淑紧接着取出腰间的诏令,高举着大喊道:“长公主诏令在此,都押衙全体将士听我号令,整肃洛阳!”
这回都押衙兵将们是真傻了,前面来个齐王诏令,现在又来个长公主诏令,到底该听从谁的?
正当此时,后方不远处,都押衙残破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三个协将手持兵器,带着士兵鱼贯而出。
场上兵将紧张万分,围上前作防守姿态,章友直和身后一大帮人急忙拔刀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