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来,在陷空山一带俨然成了土皇帝,手下聚拢了一帮小妖,为非作歹。
金鼻白毛鼠知哪吒出身道门,对佛门未必有多少好感,
加之自己心中对佛门也存着当年被擒拿的怨气,故而行事便有了“偏好”
金鼻白毛鼠精不敢轻易招惹有道真修和普通凡人,
却专门盯着那些路过陷空山的行脚僧人、游方和尚下手。
或以美色诱惑,或直接强掳,将其骗入无底洞中,
吸其元阳,食其血肉,美其名曰“打牙祭”,实则也是为了泄愤与增进妖力。
数百年来,栽在其手中的和尚已不知凡几,
那无底洞深处,早已是白骨累累,怨气萦绕。
以为背靠李靖这棵大树,加之自己行事“有分寸”,便能高枕无忧,
却不知这累累血债,早已将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也彻底偏离了哪吒最初“设难”的初衷,使得这场劫难的性质,
从“考验禅心”变成了“除妖卫道”。
此刻,面对李靖的厉声斥责和哪吒那冰冷无情的枪尖,
金鼻白毛鼠精回想起自己这几百年来的所作所为,
以及那洞中堆积的僧侣白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自己不仅是被利用的棋子,更是一枚早已被注定要舍弃的、沾满了污血的弃子!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鼠精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叫,眼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
“是你们!是你们引我入局!是你们给了我胆子!如今却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哪吒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孽障!休得胡言攀咬!本太子当初念你修行不易,饶你性命,是望你改过自新,岂是让你下界为恶,戕害生灵?你吃斋念佛时偷盗佛宝,下界为妖时残害僧侣,恶性难驯,合该有此一劫!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这番话义正辞严,既撇清了自己“指使”的嫌疑,
又将所有罪责牢牢钉死在了鼠精自己身上。
李靖更是怒不可遏,这鼠精竟敢假冒自己名号,
在下界残害了如此多性命,尤其是专门针对佛门僧人,
这若是传扬出去,他李靖跳进天河也洗不清!
这已不仅仅是算计,更是险些让他背上天大的黑锅!
“冥顽不灵!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李靖怒喝一声,不再给其说话的机会,祭起照妖镜,煌煌神光笼罩而下!
“啊——!”
在金鼻白毛鼠精凄厉的惨叫声中,其妖冶的人形迅速消融,
显露出那只金鼻白毛、体型硕大的老鼠本相,
在神光中瑟瑟发抖,妖气被死死压制。
哪吒随即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缚妖索,将其捆得结结实实,
连嘴巴也一同封住,免得这厮再胡言乱语。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唐僧被安然救出,对李靖父子感激不尽。
事了之后,李靖与哪吒押着鼠精,返回天庭复命。
云路之上,哪吒对李靖笑道:
“父王,此难一过,西行功德簿上,又添你我父子一笔。待西行圆满,天道降下功德,加之此前父王多次相助孙悟空,积累善缘,有此功德气运加持,父王突破当前瓶颈,证道太乙金仙之境,当非难事。”
李靖闻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回想与哪吒这千年来的恩怨纠葛,再到如今父子联手,布局赚取功德,其间变化,恍如隔世。
看向身旁英姿勃发、已然超越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出真正的欣慰与轻松。
“我儿所言甚是。为父能得修行精进之机,皆因我儿之故。”
李靖语气诚挚,
“往日为父多有不是……”
“父王,”
哪吒打断了他的话,笑容爽朗,
“往事已矣,何必再提。前路漫漫,你我父子同心,何惧艰险?”
李靖重重颔首,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多年隔阂,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