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娴看着眼前的宅院,虽然里面的摆设简陋了些,但在西北边城,能有这样一个落脚之处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现在不会挑剔这些,只想知晓贺檀到底死了没有,这可是她冒着危险才能换来的机会。
“二娘子,”管事妈妈快步过来道,“有消息传回来了。”
夏静娴立即看过去。
管事妈妈脸上满是喜悦:“他们说贺檀掉进冰河里了,肯定是活不成了。”
夏静娴脸上本来扬起了笑容,仔细想一想管事这句话,又将笑容收敛了:“没有找到贺檀的尸身?”
管事妈妈摇头:“没有,不过……”
夏静娴冷声道:“废物!那么多人抓一个,居然让他逃到了河上去,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管事妈妈得到消息的时候,也觉得没能找到尸身很是可惜。
“送信的兵卒说,没有见到贺檀凫上来。”
“贺檀身上穿着甲胄,入水之后只会束缚住他,再者他还受了伤,肯定没法上岸,人必死无疑。”
夏静娴的神情缓和了些,想想外面那么冷,这话八成没错。
“娘子,”管事妈妈眼睛发红,“您这是立下大功了,若是事情顺利,兴许咱们还能回到汴京。”
夏静娴深吸口气,她一直盼着这样的结果,眼见就要事先了,她又感伤起来:“回去……一切还能恢复从前吗?”
管事妈妈不知晓如何劝说,夫人恐怕等不到了,夏家死了很多人,即便现在有人赦免了夏家所有的罪责,那些失去的也不可能再拿回来。
“东家不会亏待二娘子,”管事妈妈道,“至少二娘子报了仇。”
夏静娴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要看着贺檀死,还要看着王晏、谢玉琰都去死,如果没有他们,夏家、谢家会结亲,我能嫁给枢密使的儿子,还有娘家做靠山,一辈子都会富贵荣华。”
她根本无需为小事发愁,即便年纪大了,也能在后宅管束小辈和族人,让他们好好为族中做事。
她的一切都被谢玉琰、王晏这些人夺走了,让她怎么能不恨?
夏静娴看向管事妈妈:“你出去打听着消息,只要大军开拔,我们就跟在后面一同往汴京去,等到汴京被攻克,我就要进城,亲眼目睹那些人的下场。”
……
贺行奔袭一夜没敢歇息,马跑不动了,他干脆靠着两条腿在林中穿梭。
到了镇戎军时,天已经蒙蒙亮,贺行看着军营上飘荡的大旗,立即揉了揉本就发红的眼睛。
“怎么回事?”贺季看到贺行就立即迎出来。
贺行喘息的一时说不出话,贺季向他身后看去,却不见其他人,于是手上力气加大,无声地催促贺行。
贺行这才道:“我们遇到了埋伏……都部署让我送消息回来。”
贺季打断他:“郎君怎么样了?”
贺行嘴唇抖动,哑着嗓子道:“郎君……可能在他们手上,也……可能藏起来了,突围之后,我没能找到郎君……”
贺季伸手揪起贺行的领子,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谁让你将郎君丢下,自己回来的?你都没死,郎君怎么会落在旁人手中?”
“是郎君,郎君让我送消息,”贺行举起手,手中握着的正是那铜制的令牌,“大顺城有叛军……郎君让我们……带兵去搭救……兴许……还来得及。”
贺季手一松,一把将贺行手里的令牌夺下自己查看,贺恒也匆匆赶来,看到贺行的仓皇的模样,脸色也是一变。
贺季看向贺恒:“现在就点兵,我们前去大顺城救郎君。”
贺恒没有阻止:“带多少人?”
“只留下两百人留守,”贺季道,“其余兵马全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