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往前走几步,忽然又转过头看贺行:“郎君的玉牌呢?”
贺行只觉得被贺季的目光盯得心中发虚,他当时急着寻找调兵令牌,就是知晓空手回来定要被盘查。
结果拿到了令牌,他们还要玉牌。
贺行掏出布包,里面是碎成几块的玉牌:“郎君被打中胸口,玉牌就碎了。”
贺季目光一沉,将玉牌接到手中。
有了令牌,镇戎军真快就被调动起来,贺檀不在,他信任的两个家将就能代为传令。
眼看着大军开始为出兵做准备,贺季将贺恒拉到一旁说话。
“郎君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贺季看向贺恒。
贺恒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块令牌:“若是看到碎了的玉牌或是假令牌,就是……那些人动手了。”
贺行带回的这块令牌,看起来与贺檀平日用的没什么两样,但仔细摸一摸底部,刻意划了两刀刻痕,这是郎君仿造的时候,特意留下的记号,只有郎君和他们知晓。
既然郎君在出去之前,为了防范,提前做了是准备,那么……他们相信郎君会安然无恙。
“向渭州、陇州送消息。”
贺恒点点头,朝廷在西北的驻军有不少,不知道哪些能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哪些暗地里投了东家。
现在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
……
汴京。
天刚亮,谢玉琰就起身梳洗,张氏听到动静走过来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谢玉琰笑道:“躺不住了。”她身上的毒早就清干净了,趁着这个机会,还仔细调养了一番,她想要起身做点什么,都被张氏和林夫人拦下,所以……只能闭上眼睛睡觉。
一连睡了几天,整个人神清气爽,再躺下去就不是歇着而是受罪了。
张氏见状只得道:“这两日不冷,出去走走也好。”
谢玉琰穿着厚厚的氅衣,与张氏一起往园子里走去。
他们住在王家的东园,离主屋有些距离,从前是邻家秦学士的屋舍,王相公宅院太过寒酸,秦学士硬舍出个小院卖给了王家。
他们住在这里,既在王家又远离主屋,不会有人时时打扰,张氏走动的时候,也不用怕撞到王相公或是王家的宾客,总之住的还算舒坦。
谢玉琰道:“我的病已经好了,晚些时候就与林夫人说,我们搬回南城码头。”
张氏颔首:“好。”她早就想要回去,但阿琰在这里确实被照顾的很好,再者……怕回到南城码头,阿琰就会忙碌起来,靠她一个人,也委实约束不住。
两个人说着话往主屋去,刚走上长廊,就看到李妈妈匆匆忙忙走过来。
“谢娘子。”李妈妈躬身行礼,面对将来的女主子,王家所有下人都格外恭谨。
“娘子这是要去主屋吧?”
谢玉琰道:“若是夫人不便……”
李妈妈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刚好西北送来消息,夫人看了之后,也是要去寻娘子的,刚好……娘子就与奴婢同路。”
看到李妈妈那紧张的神情,谢玉琰心里已经猜到大概,一定是贺檀出事了。
谢玉琰当下也不避讳直接问道:“怎么说?”
李妈妈抿了抿嘴唇:“战报入京,说西北兵变,贺家郎君……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