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哟,可真是热闹得快掀翻屋顶了!” 不听“噌”地一下从云奕肩头弹起,四爪稳稳落在桌上,酒壶被震得晃了晃,溅出几滴酒花。
它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幽绿色的眼珠里满是兴奋,又带着几分洞悉内情的狡黠,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云奕听得真切。
“不光是台上那些家伙打得天昏地暗,本大爷的灵觉你们是知道的——方才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竟揪出好些个气息不对劲的玩意儿!”
它踮着爪子在桌上踱了两步,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
“那些气息阴恻恻的,带着股子陈腐的死寂感,又裹着层晦涩的遮掩术,前几日从来没见过这些人物,看他们藏头露尾的模样,八成是冲着某些东西来的,这是要动手了啊!”
这一番话滔滔不绝,活像憋了许久的话匣子被猛地掀开。
一路上从喧嚣挤回这间僻静的客栈,云奕只顾着留意周遭动静,没空复盘,更担心暴露,压根没给不听开口的机会。
这肥猫的精神力算得上顶尖,平日里最是藏不住话,此刻憋了一路的发现,自然要一股脑倒出来,连尾巴都因激动而轻轻颤动。
云奕却没心思听它细数那些异常气息。
他眉头紧锁,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桌沿,木质的纹理在掌心压出浅浅的印子。
他抬手按了按不听的头顶,打断了它的絮叨,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连声音都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不听,先别说这个。方才在会场,你应该看到重云了吧?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人,还是鬼?!”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 不听的话头戛然而止。
它被云奕按着头,尾巴僵在半空,方才的兴奋劲儿瞬间褪去。
幽绿色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极力回想什么,随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极为古怪的神情——不是惊讶,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种像是看到了极为熟悉的东西,却又隔着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透的茫然与费解。
它歪了歪脑袋,爪子挠了挠下巴,语气也变得迟疑起来。
“要怎么说呢,尽管隔着老远,但从我感受到的气息来说,重云还是那个重云没错。”
它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猫尾无意识地扫过桌面,碰巧擦干净刚才溅出的酒花。
“可那是死了的也是他,这可不是牛盗贼那种将自身存在分割成许多的手段,反倒像是,每个都是完整的他。”
云奕深吸了一口气,追问道。
“有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欺骗你的探知。”
“你可别小看本大爷,除非是活生生的「先天圣灵」,完整的站在我面前,否则绝不可能!”不听也是来了脾气,毕竟最自豪的手段被质疑,它半点不认。
说着,它话锋一转。
“也是碰巧了,又多了两天时间,你小子是怎么想的,不会是真的要迎娶郡主吧?”
云奕嘴角带笑,摇摇头。
“就算是真有那个本事,也不可能是我,况且咱们的目的不在这儿,但还不到走的时候,我钱还没赚到了手。”
“你说帮那人得手?以你现在展现出来的武夫身份?怕是想多了。”
不听朝着云奕的脑袋就是一盆冷水,接着,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本大爷发现鸾羽郡主似乎对那个张恩有些不同,鸾火珠也是极为珍贵的宝贝了,这都拿了出来,还因为那小子推迟了招亲。”
“你说是因为张恩?”云奕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没看见她眼角带着的泪花?”不听歪着头,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