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次短暂的停留,都只是更深地将喜羊羊推入绝望的冰窟。
他像一个被诅咒的游魂,被迫旁观着无数个灰太狼的人生,每一个都“圆满”,每一个都“正常”,每一个都……没有小菱菱。
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在这些世界坚不可摧的法则面前,脆弱得像从未存在过的幻影。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的意识濒临涣散的边缘,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轮回彻底撕碎时,那股拖拽的力量猛地一滞。
这一次的落地,异常平稳,没有剧烈的撞击。他摔在一片柔软的、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草地上。
月光如练,清冷地洒落下来,将四周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银辉里。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过皮肤,带来劫后余生般的刺痛感。
这里安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模糊的虫鸣。
喜羊羊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头。
那个“年长的自己”——那个披着蓝光、将他拖入绝望深渊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几步之外,背对着他,静静地仰望着夜空。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却异常孤寂的背影,那身浅白的制服在清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肩章和袖口有着极其复杂精密的纹路,流动着细微的幽蓝光芒,充满了非此世间的科技感。
晚风吹动他略显凌乱的银白发丝,也轻轻拂动着他身后那条同样属于羊族的、安静的尾巴。
他缓缓转过身。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他的脸。深邃的蓝眸里,没有愤怒,没有得意,只有一片沉淀了太久太久、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荒芜。
目光落在喜羊羊身上,像是在看一件早已注定的、与自己无关的物品,带着一种穿透了无数光阴的、冰冷的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