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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曹河县问题频出,学员班省城报到(2 / 2)

他硬着头皮,说出了思考已久的、也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走得通的路径:“于书记,王市长,说到底,现在很多问题,比如设备换代、人员安置、债务化解,最终都卡在资金这个核心问题上。没有资金注入,存量改革很难推动。”

于伟正立刻抬手制止:“红旗,不要跟我讲钱。市里的财政状况你不是不清楚,也是寅吃卯粮,到处都要用钱,哪里贴得起曹河县这么大一个窟窿?贴了你们曹河,那光明区闹不闹?定丰和滨城闹不闹?”

郑红旗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对那位想撂挑子的梁满仓县长,忽然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

这也不能谈,那也不能动,核心问题又解决不了,难道真让曹河县这么拖着,最后拖到全面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思考已久、却也争议最大的想法:“于书记,王市长,目前看来,比较现实的可能出路,还是得在产权制度改革上做文章。比如,尝试推行股份制改造,或者选择一部分非核心、经营困难的企业,逐步将国有资产进行评估后推向市场,引入有实力的社会资本、民营企业……”

于伟正盯着他,目光锐利:“说直接点,就是卖掉,是不是?‘一卖了之’?”

郑红旗郑重地点了点头:“从操作层面看,可以这么理解。当然不是简单的甩卖,而是连带着合理的债务和资产一起进行评估,打包处置。谁有资金、有技术、有市场,有能力把这个企业盘活,谁就来接手。实在盘不活、也没有人愿意接手的,恐怕也只能……遵循市场规律,让其自然淘汰。”

于伟正的身体向后靠进椅背,语气变得异常沉重:“红旗同志,你这个想法,听起来简单直接,但背后的政治责任和社会风险,太大了啊!你要知道,曹河县的这些国有企业,里面的工人老师傅,很多都是五六十年代建厂时的元老,他们一辈子献给了工厂,为社会主义建设和地方经济发展流过汗、出过力、立过功!现在企业遇到暂时困难,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不想着怎么帮他们渡过难关,首先想到的就是‘卖’字当头,把包袱甩给社会,让工人下岗自谋生路?曹河县有将近四五万国企职工啊!这还不包括他们的家属。不像东洪、临平那些县,刨去石油、煤炭企业,县属企业职工数量不多。你们曹河县,可以说是十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直接或间接靠着国企吃饭的。他们没了工作,没了组织,我们能给他们每家每户分地吗?能立刻变出那么多就业岗位吗?有厂子在,哪怕暂时困难,发不出全额工资,但总还有个单位管着,有个组织依靠,职工的心里是踏实的,起码的基本生活还能维持。这把厂子一卖,把十几万人简单地推向社会,他们的生计怎么办?他们的情绪怎么安抚?这十几万人的稳定,谁来负责?谁来兜底?这个板,谁敢轻易拍?”

郑红旗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这并非他不作为,或者思想保守,而是债务的死结无人敢碰,不解决历史债务,所有的改革举措都像是隔靴搔痒。换几个厂长、调整一下班子,都只是权宜之计,解决不了根本矛盾。

一旁的侯成功副市长自从分管工业以来,也深入曹河做了大量调研,同样感到束手无策,找不到能一举破解这个困局的万全之策。

侯成功副市长适时地接过话头,试图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也为下一步工作争取一点时间和空间:“于书记,王市长,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是不是可以由市里牵头,从计委、经贸委、财政局等部门,抽调一些力量,组成一个专门的考察调研小组,由市领导带队,到那些国有企业改革搞得比较成功、有成熟经验的地方,比如江浙、广东的一些城市,去系统地考察学习一下?看看人家到底是怎么破解这类难题的,是怎么在确保稳定的前提下,实现老企业焕发新活力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于伟正书记沉吟了片刻,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嗯,成功同志这个建议可以考虑。改革不能闭门造车,学习借鉴先进经验是必要的。我看组织部、政研室和经济、商贸相关部门,可以抓紧研究一下,拿出一个考察方案来。但是,”他再次强调,“学习归学习,关键还是要结合我们东原、曹河的实际。你们下去之后,包括之前你们去欧洲的方案,还要继续深入调研,认真思考。曹河县的问题,不能再无限期地拖下去了,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和方向!”

王瑞凤拿着钢笔敲了敲本子道:“这样吧,明天再开个专题会议,先针对性的解决棉纺厂的问题吧。”

于伟正点了点头,说道:“先这样吧,瑞凤留一下。你们回去在好好思考,认真研究。”

几人出门之后,于伟正抽出烟,看了眼王瑞凤,又塞回去了。

无奈笑道:“你呀,还是要多到我的办公室来,你来了我的烟才能少抽嘛!”

王瑞凤道:“于书记,咱俩可都是快共用一个办公室了。”

两人闲扯几句之后,于伟正道:“聊一聊吧,曹河的问题,不能再这样被动应对了。要派能打硬仗的同志,去从深层次和根本上解决问题了。还有光明区的问题,你是什么想法……”

王瑞凤想了想道:“干脆,干脆这样吧,从市委机关里,选个能力强的同志,去干县长……”

郑红旗仰头看向天花板,脑海里的干部过了一个又一个,市委机关……

明天,就是前往省委党校报到的日子。晓阳特意请了半天假,陪着我去市里最大的百货大楼,采购去学习需要带的生活用品。

看着晓阳兴致勃勃地几乎要把货架上的东西每样都拿一份,从肥皂、香皂、洗衣粉、洗发水,到毛巾、牙刷、牙膏、卫生纸,甚至还想买暖水袋和厚棉拖鞋,我忍不住拉住她:“晓阳,行了行了,你这是准备给我搬家呢?带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啊?再说了,省城什么没有?这些东西那边肯定都能买到,何必大老远从这儿带过去,沉甸甸的。”

晓阳白了我一眼,手里还在不住地往篮子里放袋装的洗发膏:“你懂什么?你又没在省城待过。省城的物价,能跟咱们东原比吗?就这一块肥皂,咱们这儿卖三毛五,省城大商场里,我估计少说也得一块钱以上。还有这洗发水,袋装的多方便实惠,一次用一袋,干净又不浪费。哦,对了,这个吹风机必须得带!”她说着,拿起一个红色的塑料吹风机,“冬天洗了头,要是不及时吹干,很容易受凉感冒,搞不好还会中风。你要是冻得脸歪嘴斜的,别说当县长了,就是回乡里当个乡长,形象不过关。”

我一听连吹风机都要带,连忙摆手:“哎哟,这个就算了吧,挺占地方的,而且省委党校宿舍不一定让用这么大功率的电器吧?”

晓阳立刻停下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怎么,不想带?是想着去了那边,方便借哪位女同学的用?是赵文静的呀?还是钟潇虹的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对旁边的售货员说:“同志,麻烦您,把那个功率大点的、质量好点的吹风机拿给我看看。”

晓阳却噗嗤一声笑了,从我手里拿过那个她看中的红色小巧的吹风机,仔细检查着电线和插头,对售货员说:“同志,麻烦您插上电试试看好用不。”

那售货员打量了晓阳一眼,似乎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接过去插上电源。开关一推,“嗡”的一声,热风就吹了出来,带着一股塑料预热的气味。

采购完毕,大包小包地提回家。中午,我带着这几乎堪称“完备”的行李,来到市委大院准备统一乘车出发。

报到那天大家已经见过面,彼此有了初步印象。虽然培训班通知上说只需带个人换洗衣物,但晓阳还是细心准备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枕套,甚至还想让我从在二哥晓勇家拿一床厚被子,被我坚决拦下了。

中巴车旁,前来送行的人不少。晓阳帮我把大大小小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同去的赵文静和钟潇虹看到我这阵势,赵文静先忍不住笑了:“晓阳,你这可是真舍得啊,给朝阳县长准备得这么齐全,简直跟搬家似的。你看我,就一个旅行箱,多轻松。”她指了指自己那个小巧的拉杆箱。

晓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文静。你们女同志心细,会照顾自己嘛。朝阳他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东西要是带不全,到时候抓瞎。”

赵文静打趣道:“哟,听你这意思,是信不过我们这些同学会互相帮助,还是怕我们照顾不周啊?”

钟潇虹也笑着接话:“就是啊,晓阳秘书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肯定会互相照应的。不过,我们可没说要帮你特别照顾朝阳县长啊。”她特意把“特别”两个字咬得很重。

几个女干部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全然没有了平时在单位里的那种严肃和拘谨。若不是知道她们的身份,外人绝难想象这几位谈笑风生甚至会开些不咸不淡玩笑的女性,竟然都是手握实权的县级领导。

其实领导干部也是普通人,在熟悉的朋友、同事面前,也会卸下职业的面具,流露出生活化的一面。

中午一点半,人员到齐,准时出发。大家把行李放进中巴车底部的行李舱,然后依次上车。

赵文静和钟潇虹自然坐在了一起。市公安局的办公室主任、治安支队支队长刘海峰主动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热情地伸出手跟我握手:“朝阳县长,这次学习班,你可是咱们东原市的领队,责任重大啊。学习期间,还请多关照我们这些同学。”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笑着回应:“刘支队,您太客气了。您是老领导了了,市领导身边的得力干将,经验丰富,应该是您多指点我们才对。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市委大院。我透过车窗,向站在路边的晓阳挥手告别。晓阳也用力挥着手,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彼此。

路上,我和刘海峰聊了起来。没想到,聊起各自经历,发现他居然和晓勇是省公安校的校友,刘海峰比小勇高两级,在学校时还一起打过篮球,关系似乎还不错。

刘海峰性格爽朗,说话干脆利落,我们聊起省警校的往事,聊起当前的社会治安形势,倒是颇为投机。

车上还有其他几位干部,有市委办公室新提拔的副主任杨为峰,还有曹河县委副书记马定凯,滨城县的常务副县长周双城。

大家在车上打着招呼,闲聊起来。氛围倒是颇为融洽。

马定凯和我在市委党校培训时同住过一个房间,算是熟识。

车子上了省道,平稳地行驶着,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让不少人都感到有些疲倦,车厢里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我也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思绪却难以平静。

下午四点左右,车子驶入了省委党校。

校园被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分成东西两个区域。东边是有些年头的苏式老楼,红砖墙面不少地方已经斑驳,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藤蔓,透着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西边则是新建不久的教学楼,外观整齐划一,显得更有朝气。

马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这个季节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别有一番肃穆的韵味。

我们这批学员被安排在西区上课,但东原市是分配在了13号楼的男生宿舍和14号楼女生宿舍。

虽然是筒子楼结构,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但条件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是单人间。

房间不大,水泥地面,白灰墙壁,一张简单的木板床,一套旧桌椅,一个暖水瓶,一个脸盆架,条件非常简朴,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倒也清静。

安顿好行李,铺了床,又去指定的地点报到,领取了学员证、饭票以及相关的学习材料。

我翻看着学员守则,里面夹着开班通知,要求明天上午十点整在党校大礼堂举行开班式,全体学员必须着深色或灰色中山装或西装,白衬衫,保持严肃整齐的仪容,上开学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