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听到这话,脸上却露出一丝疑惑:“主公,属下听闻,前段时间荆州不是从交州获得了一批火炮、步枪等神兵利器吗?有此利器在手,想来应该能抵御一番吧?”
“利器?”刘备发出一声苦笑,那笑声里满是讥讽,“再好的利器,也要看在谁的手里,如何去用。刘景升……他已经下令,将这批救命的火器,平分给了各路兵马。”
这时的刘备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失望。
“子仲,你想想,本就不多的火器,再这么一分,每军所得能有几何?用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不痛不痒,能有什么效果?这无异于画饼充饥,自寻死路!”
听到这番话,糜竺也沉默了。
但糜竺还是有些不舍,轻声说道:“可……我等好不容易才在荆州立足,若就此离开,着实有些可惜了。”
“可惜?”刘备的笑容更苦了,“子仲,你还没看明白吗?荆州士族林立,派系倾轧,我等这些外来之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他们从未真正接纳过我们。”
“今日,我因反对平分火器,已经彻底得罪了蔡、黄等实权将领,也让刘景升对我心生不满与猜忌。若我们还不走,日后必将举步维艰,甚至可能……有杀身之祸啊!”
糜竺浑身一颤,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糜竺不再犹豫,对着刘备郑重一拜,眼神无比坚定:
“主公深谋远虑,是竺糊涂了。无论主公决定去往何处,必将生死相随,绝无二话!”
看着糜竺那赤诚的眼神,刘备连日来的郁结与愤怒,仿佛在这一刻被暖流融化。
他连忙起身,亲手将糜竺扶起,感动地说道:“有子仲此言,备复有何求!快快请起!”
君臣二人,相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主公,对于日后,可有打算?”糜竺再次问道。
刘备重新坐下,目光投向窗外,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
他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放眼天下,能容纳我等之地,少之又少。”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一切凭主公决断。”糜竺恭敬地答道。
刘备点了点头,最后嘱咐道:“眼下荆州即将大乱,我等行事必须万分小心。今日你我之言,切记只你我二人知晓便可,暂不要告诉糜芳、陈到和臧霸他们,免得他们忧心,打草惊蛇。”
“竺,明白。”糜竺郑重地点了点头。
荆州,章陵郡,随县。
当吕布军的铁蹄洪流席卷而来时,这座小小的县城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守城的荆州军不过千余人,平日里疏于操练,当他们从城垛上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吕”字大旗,以及大旗下那如山如海、甲胄鲜明的无敌大军时,抵抗的勇气便已消失殆尽。
仅仅是一轮试探性的炮击,轰塌了一段城墙,守城校尉便非常识时务地开城投降。
兵不血刃,再下一城!
大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兵贵神速!”
吕布的目标很明确,他没有在随县过多停留,只是留下少量兵马看管降卒,便亲率主力大军,与张飞、许褚、高顺等人,马不停蹄,继续向荆州腹地——南阳郡的新野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