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邦切入了正题。
“之前我就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有计划的针对押运粮食进行拦截的地下党的计划。到最近,我终于确定了其根据。”
“知道情报从哪里泄露的了么?”李世群担心这个。
“这个,不好说。”罗世邦摇头。
“毕竟押解粮草,本就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沿途当中难免会有些抗日分子在关注。这一点上不好处理。
但是有一点,我能确定,就是现场共分了两组。
一组是主要成员由新四军淞沪支队组成,他们负责切断押解队的后路,并且居高临下进行主要阻击。”
配合着现场的回复图,罗世邦在那讲解。
“而在这个位置,又有一个小小的附近点。主要负责针对来增援的以浅川中佐为首的城区派出去的接应部队。”
“这个小伏击点虽小,最多十个八个人,但周围散落的弹壳来看,他们几乎是重武器在手。火力很猛。
从我们现场缴获的重机枪来看,玩的判断没有错。”
张寒梦打断了他,“之前这些咱们就做过总结了,有新鲜的么?”
罗世邦看了她一眼,最近这段时间,两人顶着劲。
“张处长说的对。”新任一处处长万里浪说道:“说说最新发现吧。”
罗世邦呵了呵,“我在想,地下党也好新四军也罢,穷的不行,为什么在全员撤退的情况下,会有一挺重机枪留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在战场上,连一把驳壳枪都会舍命去抢的队伍,怎么突然那么大方了?”
“你找到原因了?”
“不错。”
罗世邦拿出来一个信封,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分给各位。
郑开奇拿过来一看,心下一沉,没有说话。
“这不是个死尸么?”张寒梦努力辨认着,“好像刚挖出来吧,还有杂土。”
“是的。”罗世邦说道:“在距离战场差不多一公里多的山坡上,有一个新的用石头简单垒砌的坟墓。很新,很新。
我令人挖开,里面就是这个人。
他叫郑玉明。”
郑开奇面沉如水。
罗世邦有备而来啊。
看来这段时间,他一直隐忍,包括四处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都没有露出一点痕迹。
完全就是在等着最后的爆发。
这种人太可怕了。
郑玉明死在任务途中,齐多娣说过,是李默亲自亲自下的葬,为此还放弃了一挺重机枪。
自己当时都没细想这个情报延伸出来的一些麻烦,想不到罗世邦已经查到了现在。
而且,这很可能仅仅是个开始。
知道了郑玉明的名字,其他的很多线索就会在官方内容上查出来。
这是罗世邦的优势。
郑开奇甚至怀疑,罗世邦现在还跟国民党高层某些权贵不清不楚,他的消息才会四面八方的汇聚。
这不光是靠他在地下世界笼络的人能做到的。
还能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
罗世邦扫视着众人,“而这个人,很有意思。”
“哦,怎么个有意思法?”
罗世邦说道,“我在租界见过此人。在一家酒楼。
名字就叫玉明酒楼。”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酒店老板?”李世群问道。
罗世邦点头回答,“不错,他确实是个老板,但那家店,本身是军统在租界的一个点。”
“军统在租界有一个专门负责的情报战,收集线报和界面消息的点。
这个情报战的头头以商会会长的名义在活动。他手下五花八门的人很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这里面的玉明酒店的老板,郑玉明。
光是我查到的,这个郑玉明数次给这个商会会长传递情报。
不光如此,他的情报还很精准,比如——”
他看向了郑开奇。
众人都惊讶看了过去。
郑开奇也惊讶道:“他不会把情报传递给我了吧?”
“那倒没有。不过他倒是跟你有点关系。”
郑开奇冷笑道:“都姓郑,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郑处长稍安勿躁。”
罗世邦笑呵呵道:“这个郑玉明啊,以酒店老板的便利,在几个好的包厢里,放了录音设备,他时常偷听里面人说话。
起初,他提供的情报都是些琐碎的,直到有一次,他窃听到了上海中央局的一个隐秘的酒席。
上面有人提起,刚从延安回来的的老夏准备先去悦来酒馆见见老孟,之后再把老家的会议精神带回来,大家一起学习。”
郑开奇猛抬头,“你说什么?”
万里浪惊讶道:“悦来酒馆的案子的初衷,竟然是因为这个郑玉明?”
“悦来酒馆?”张寒梦最后反应过来,“就是让郑处长雄起的案子?”
连李世群都点点头,“怪不得这么熟悉。”
罗世邦说道:“就因为这次窃听,郑处长从店小二变成了处长。也是因为这次窃听,郑玉明被军统发展进了自己的队伍里。”
“有这么敷衍么?”张寒梦皱眉道:“军统就不怕这个悦来酒馆的案子是个巨大的坑?
就不怕是设好的局?等着他们跳呢。
毕竟那个老夏也好,老孟也罢的,只是某个站点的负责人,算不得多高的职务。
就这样接纳了郑玉明?不像是军统谨慎的风格。”
罗世邦乐了,“张处长有所不知,共产党是不愿意把精力放在内耗上,对付军统中统的。即使
军统深知这一点。共产党不会故意设坑,甚至于浪费一个站点来设圈套。”
“你说的我懂。”张寒梦说道:“但是我更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句话。共产党不会做,军统会想。
所以我还是觉得,军统是太缺人了?就这样接受了来路不明的郑玉明?”
她觉得不够谨慎。
“不,他不是来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