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篮子,思量了几秒,心里有点犹豫。回去?太远;忍着?怕是忍不住。只好往那条破墙的小路走去。
小路不长,却狭窄得连风都吹得呜咽。两边的墙皮已经斑驳,月光洒在碎砖上,映得他影子长长的。何雨柱走得极小心,脚步轻得几乎没声。到了尽头,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才缓缓放下篮子。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轻声自语,脸上带着几分窘意,动作却尽量轻。夜色浓浓,冷风一阵阵地吹过,吹得他有点发抖。他抬头望天,低声骂了句:“这破天,偏挑现在刮风。”
解决完,他轻叹了口气,感觉体内那股积压的闷气总算散了些。心里微微舒坦,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站起身,理了理衣角,又轻轻抬起篮子。红薯的余温已经不再明显,只剩一点淡淡的热意。
他拍了拍篮子边,喃喃自语:“好了,现在得冷静,不能再被情绪带着走。”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重新变得严肃。眼底的那抹怒意还在,只是多了几分压抑后的克制。他知道,刚才那点生理上的尴尬虽然不算什么,却提醒了他——无论多大的事,最终人还是要稳住自己。
“要真被他们看到我这模样,怕是得笑我半个月。”他苦笑着摇头,嘴角抽了抽,带着几分自嘲,“我何雨柱,连上个厕所都得提防别人看笑话。”
他提着篮子,重新往巷子深处走去。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他缩了缩脖子,脚步放慢。周围的一切都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夜里回荡。
他抬起头,月光正从破墙的缝隙间斜斜照下来,映在他眼中。那光里映着几分疲惫,也有几分倔强。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低声说道:“该想的事还得想,该算的账还得算。今晚的事到这儿,明天再清算。”
想到这,他心里忽然有点冷静下来的安稳。刚才那股怒气、那股尴尬、那股不甘,全都被夜色慢慢冲淡。他脚下的步伐变得稳重,呼吸也不再急促。
“不能乱。”他心里默念,“再怎么生气,得有度。火候要像做菜一样——过了,就糊;欠了,就寡。得掌握住。”
说完,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轻轻叹气。篮子里的橘子在摇晃中发出轻响,那香味儿又钻进他鼻子里,让他心头有些松软。
“回去再剥一个橘子。”他轻声说,语气比方才平和许多。那一刻,他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熟悉的节奏。
巷口的风渐渐平息,月光铺在他脚边,影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何雨柱的目光依旧深沉,却不再只燃着怒火,而是多了几分隐忍与思量。
他知道,今夜这一出,既是尴尬,也是一个提醒。真正的较量,从不是一时的逞强,而是能在再难堪、再憋屈的时刻,都能稳得住,沉得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