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碗不是那种还没拳头大的精致小碗,是那种人头大的大海碗,粗糙的白瓷青底的那种,还有那种带着大公鸡的大碗。
唐河吃了一肚子加一嗉子,往姐姐家的炕上一躺,那叫一个舒坦。
孔大姐给沏了一大缸子茉莉花茶给他们消食,然后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有事儿。
唐河索性问了一下,孔大姐也说,男人没了,明天头七,想请丧彪给净个宅。
唐河有点为难,丧彪就算是再面瓜,那也是一头八百斤的大老虎啊。
红白喜事啥的,也都是在农村,要来镇里,多少有点不方便。
要是换个人,唐河肯定拒绝了。
但是孔大姐在姐姐这里,任劳任怨的,不看僧面,不也得看姐姐的面子吗。
了不起让丧彪受点委屈,除了净宅,吃饭也让它在车里头。
大不了把孩子带着,只要让丧彪看孩子,它什么委屈都能受。
嗯,小小唐儿为了姑姑牺牲一小下,也没什么吧。
唐河直接就答应了,孔大姐顿时喜笑颜开。
现在谁不知道,红白喜丧只要有丧彪坐席净宅,百邪不侵,日子越过越红火啊。
唐河他们要回家的时候,姐夫周大勇跟了上来,扒在车窗上小声地说:“老弟,你就不该答应孔大姐这个事儿!”
唐河抓着方向盘,也不说话,就是眯着眼睛看着周大勇。
周大勇顿时一阵慌乱,忍不住说:“你瞅我干啥,我就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我连喝酒都是在家喝的!”
唐河叹了口气:“你是有前科的啊!”
周大勇急头酸脸地说:“有什么前科啊,又不是我主动了,人家脱了裤子往我身上扑,我,我不是没进去吗!”
唐河笑道:“姐夫,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呗。”
周大勇道:“孔大姐的男人没了,可是她还有两个大伯(bai一声)哥,一个小舅子,都盯着她家的房子,还有他男人的编制呢。
我知道你有能耐,又是个热心肠的,可是青官难断家务事儿,一个不好,闹起来你脸上也难看。”
唐河笑着摆了摆手,“我不掺和这些事儿,就是看姐姐的面子,请丧彪来一趟,反正,不是你扯犊子那点事儿就行了。”
“我就没扯过!”
周大勇气得一甩袖子回去了。
唐河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林秀儿还埋怨他,好赖不地那也是你姐夫,你总这么敲打他,对人家两口子也不好。
唐河笑道:“姐姐挨不挨欺负,主要看有没有几个膀大腰圆还混不吝的小舅子嘛。”
林秀儿笑道:“你小舅子见了你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我要是被你欺负了,他哪里敢出头哟。”
唐河立马将脸一沉:“他不敢出头,我就打死他!”
林秀儿一滞:“你为啥总跟林东过不去呢!”
唐河想了半天才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我家秀儿,必须是团宠!”
沈心怡在后座处阵阵牙酸。
林秀儿恨不能赶紧再要个二三胎。
这一激动,唐河第二天睡到中午,才揉着酸腰,被林秀儿拽了起来。
丧彪不情不愿地叼着小小唐儿上了车,叽叽歪歪的骂得很脏。
我就是个看孩子的保姆,一天天的咋这些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