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天一点头,“正是南岭一带的凌霄泉,此泉不过六平米大小,却深不见底,有水下功夫好的人曾潜下去看过,里面极其宽阔,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只有区区六平米。
这凌霄泉据说存在了上千年,甚至有传言说底下藏着真龙,因此被称为龙宫,若是没查到这地方,可以去看看。”
江慎神色淡淡的,“不必了,我查过了,并没有煞眼。”
“这样啊。”
闵天一别有深意地看江慎一眼,终究没再说话。
吃完饭,闵天一说有事,便和云瑶分别。
“要不走路回去?正好消消食。”云瑶问。
她也很久没有和江慎散步了,久到快忘了上一次散步是什么时候。
江慎应道:“都依你。”
经过来时的医馆,云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门口排队的人少了一半,能一眼就看到里面。
魏国清依旧是坐在案前给病人看病。
云瑶站着的角度恰好可以通过布帘子的缝隙看到最里面的情形。
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站在木板架前守着妇人,神情很是茫然。
夫人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嘴唇紧闭着,眼睛也紧闭着。
小女孩手不知道是不是握得太久了,一不注意,妇人的手就从她手上滑了下来。
她惊慌地重新抓住妇人的手,比之前抓得更紧更紧。
“阿瑶,你在看什么?”江慎问。
蹲下身来与她齐平,就看到了她眼里所看见的那一幕。
“那个小女孩很可怜,魏大夫说她的娘亲感染了瘟疫,估计是好不了了。”
云瑶说着,收回了视线,抬脚离开医馆门前。
人各有命,她不能轻易插手他人的因果。
有时候,你以为你心善帮了一个人,殊不知你是帮那个人跳过了他本应该自己度过的劫难,少了这一劫,命数就乱了,乱了的命数,必定是命途多舛。
江慎背着手,走在她的身旁,步伐与她一致。
“我从外边回来时听说了瘟疫一事,这场瘟疫很奇怪,忽然间就出现了,席卷的速度也极快,短短数天的时间,就出现了数百例,至今都没有找到瘟疫出现的源头。”
云瑶眸光映着街道两旁的灯火阑珊,语气轻缓。
“怕只怕,这一场瘟疫会是人祸。”
江慎抿着唇不语,他会算卦,阿瑶也会,阿瑶算出来的卦象应是和他的相差无几。
快回到末云轩的时候,一辆马车从两人身边经过,又倒了回来。
唐娇娇连忙掀开车帘子,“七爷,我有事找你。”
目光触及一旁的云瑶,立刻又移开了视线。
既是心虚,又是厌恶。
江慎并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睨着唐娇娇。
唐娇娇见状,只好下了马车。
“七爷,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江慎想也不想就吐出四个字:“就在这说。”
他没有什么事情是要避着阿瑶的。
唐娇娇为难地看了眼旁边的云瑶。
泪娘只说了让她把信交给江慎,没说不能被云瑶知道,所以,云瑶在这也没事吧?
江慎微微拧着眉头,已然有些不耐烦。
唐娇娇连忙把信拿了出来,递给他。
云瑶眼睛一亮,眉头一挑。
唐娇娇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信,是有人让我送来给你的,至于那个人是谁,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道目光同时落在信封上。
血红色的彼岸花美丽妖冶,散发出一股妖媚幽香,彰显着信的主人的身份。
江慎拧着的眉头加深,没有要接过信的意思。
泪娘到底想做什么?
唐娇娇快要哭出来了,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小巷尽头的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