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我连你都杀。”
闵天一刹那间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这话对他来说和杜茗亲手握着匕首捅进他的心脏没有区别。
随之而来的，是慢慢弥漫开来，蜘蛛网一样缠绕着他的痛。
闵天一望着杜茗，杜茗亦望着他。
谁都没有说话，却都在对方眼里读懂了对方没说出口的话。
“茗茗，你知道的，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你。”
闵天一用力地将她抱紧怀里。
这一次，杜茗没再说话。
依旧捆在她手上的铁链证明了闵天一不敢带走她。
一如多年以来不敢下山带她回去。
这一个拥抱漫长极了。
漫长到闵天一的手都抱酸了。
他仍觉得不够，不够。
等了那么那么多年，根本就不够。
“茗茗，茗茗……”
他一声一声唤着她，企图唤起两人以往美好的回忆。
她听到了那一声声的呼唤。
她闭上了眼睛。
闵天一似是有所感应，痛苦地闭上了眼，最后再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松开了手。
“你在瑶瑶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疼她爱她的师娘，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说着要与我游历天下比肩而立的茗茗。”
杜茗冷笑，“滚，永远都别再来。”
闵天一深深地望着她，最终还是催动了瞬移符。
牢房里除了杜茗再无他人。
杜茗望着闵天一消失的地方，低声说了句：“真正让你们恨我的事，还没发生……”
闵天一出了牢房，一切恢复正常。
柳瑾耀和云秋霜怔了一下，回过神来。
见到云瑶就在他们面前，吓了一跳。
“瑶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云秋霜满脸疑惑，她刚才就在这里和瑾耀说话，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出来。
云瑶从西南角的大树上收回目光，淡淡一笑。
“我瞬闪出来的，我和师娘说完话了，我们回去吧。”
“那个……”
柳瑾耀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和秋霜去逛逛。”
“现在外面不安全。”
云秋霜连忙保证，“我们不去人多的地方，就是去园子走走。”
两人都执意如此，云瑶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出了大理寺，云瑶回了悦客楼。
此时的悦客楼几乎满人，要不是她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她来这悦客楼都没地方坐。
坐下点了菜以后，闵天一凭空出现在悦客楼里。
四下看了看，坐下来道：“你这悦客楼还算是干净，外面那是人擦着鬼魂走路。”
云瑶给他倒了茶，“师父，请喝茶。”
“冥界被人开了通道，目前没办法关上，才会有这么多的鬼魂涌入人间，现下外面又起了瘟疫，今年不太平。”
闵天一喝了茶，掐指算了起来，末了，叹气。
“太阴化忌，难怪不太平，瑶瑶，你的八字与今年犯冲，尤其要多加小心，心善是好的，切记盲目。”
“我知道了，师父。”云瑶应声。
端着茶杯，兴致有些寡淡。
师娘恨她。
对她那么好的师娘恨她，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闵天一见她皱巴着小脸，一阵无奈。
他何尝不难过呢？
“瑶瑶，你知道的，你师娘她向来固执，已经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这也是你师娘的劫数，你别太难过，人活一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许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爱也罢恨也罢，百年之后皆是虚无，瑶瑶，看开一点，师娘的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是怪为师当初没有拦着你师娘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