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哥儿如今已经不怎么怕父亲了,闻言没有犹豫就撅起小嘴,在自己娘亲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苏淡云怔住,随即就听儿子指着跟前某人说道:“爹爹想亲亲,没坐好,摔了!”
孩子奶音浓浓,口齿却很是清晰,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清楚。
燕乘春表情一僵。
他耳力极好,刚才就听见媳妇儿问儿子的话,正想阻止,谁料儿子却已抢先叭叭说完。
苏淡云想到被儿子撞破了夫妻亲密场景,不觉就耳根一红,心里虽甜蜜着,却也颇感羞窘,当即就没好气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燕乘春收到媳妇儿眼刀,心里只觉委屈。
照往常,他又怎会辨不出屋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然他今日实在太想念妻子,满心满眼全放在了妻子身上,加之又是在自己屋中,他便一时放松了警惕,把自己儿子给忽略了彻底。
不过他脸皮渐长,被儿子撞见也没觉得太难为情,唯一只担心儿子会有样学样。
想着,他当即负手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儿子肃容道:“圆哥儿说得没错,但爹爹亲娘亲这事,是圆哥儿跟爹爹和娘亲的秘密,圆哥儿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圆哥儿其实不懂为何不能说,但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遂重重点了下头。
见儿子受教,燕乘春暗自松了口气,又忙接着教育起来:“还有,亲亲的行为,是爹爹跟娘亲之间才能做的。当然,圆哥儿和爹爹娘亲也能亲亲,跟曾祖母也可以,但只能亲亲脸蛋。若对着外人,那是连脸蛋都绝不能亲,你可知晓?”
苏淡云这下不仅耳根烫,是整张脸都开始烧得慌。
然燕某人也说得没错,儿子确实需要知道这些,故而她也只能继续顶着烧红的脸默默听着,让燕某人继续自由发挥。
圆哥儿也一直静静地听,却是听得半懂半不懂,让他渐渐就皱起了小眉头。
认真思考一瞬,他就忍不住开口严谨求证起来:“那么小舅舅呢?我和舅舅可以亲脸蛋吗?”
小舅舅就是苏行舟。
燕乘春听罢,毫不犹豫地点头笑道:“跟舅舅当然可以。”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苏淡云一颗心渐渐就软成了水,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脑袋。
“那叔祖父呢?圆哥儿可以亲亲叔祖父的脸蛋吗?”
孩子口中的叔祖父就是燕三爷。
这几年,燕三爷跟燕乘春的关系恢复良好,两房人比以前亲近了许多。燕三爷更是出于愧疚,对圆哥儿是掏心掏肺地好,时不时就给孩子弄些好吃好玩的送来,圆哥儿是愈发喜欢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不过关系虽然近了,燕乘春还是不大喜欢儿子在燕三爷脸上吧唧。
无他,纯粹觉得男孩子在一个大男人脸上吧唧,那画面实在太让他一言难尽。
燕乘春想了想,清清嗓子,循循善诱道:“可以是可以,但圆哥儿是男子汉,圆哥儿有看见其他男子汉在大男人脸上亲亲的吗?”
圆哥儿认真回想,摇头摇头,随之一本正经总结道:“我知道了,我以后只亲亲爹爹和娘亲,还有曾祖母和小舅舅。”
燕乘春一脸欣慰:“对,就是这样!圆哥儿真聪明!”
圆哥儿得了称赞,终于欢喜地笑了起来。
然笑着笑着,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望向娘亲肚子,随后又转过来认真问道:“爹爹,那弟弟或者妹妹呢?我可以亲亲弟弟妹妹的脸蛋吗?”
“当然可以。”
燕乘春脱口答道,然话音落下,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据他所知,侯府邻居的确有比圆哥儿年纪小的孩子,可圆哥儿并不喜欢跟那两个小不点玩,而来往的亲友似乎并无能被圆哥儿称得上弟弟或是妹妹的孩子——
忽的,一个念头闪过。
燕乘春明显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唰地朝妻子肚子望去,随之又忙望向自己儿子,紧张问道:“圆哥儿说的弟弟是谁?”
圆哥儿伸出一根白胖指头,指了指娘亲肚子,“是他,娘亲说,这里有弟弟,或者妹妹。”
果然!
燕乘春心跳当即就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又砰砰越跳越快。
他怔怔然望向妻子,想跟妻子求证,却紧张得连嘴巴都不会张。
苏淡云却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微微颔首,“圆哥儿说得没错,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那就是他出发前的那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