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淡云一开始想的是三七分的,但良木堂的药材品质是师父他老人家也十分认可的,看在对方主动压低供货价的份上,她也表达一下诚意好了,最终就提出了这四六分账,让宋老爷颇为惊喜。
至于宋季凡本人,在苏淡云和燕乘春定亲的消息传开后,他虽低落了许久,最后还是迫于家里压力,依着父母的意思跟宋夫人堂舅家的嫡女定了亲。
那小娘子姓文,亦是商贾出身,只是做的是酒楼生意。文小娘子是家中幼女,长相清秀,比宋季凡小了五岁,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也属于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性情活泼开朗,但也难得的并不骄纵。
其性子跟苏淡云的很不一样,宋季凡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放不下苏淡云,对文小娘子的态度只能算得上相敬如宾。
相较于宋季凡的平淡,文小娘子对宋季凡可谓是一见倾心,两人已在两年前完婚,如今文小娘子已经怀了身孕,即将要为人母了。
丁世朗喝了口茶,闻言笑着颔首,“都好都好,这段时间津城那边的分堂出了些状况,咱们东家就赶过去处理了,估计又要在那边待上个把月才能回来。”
两人正聊着,伙计就突然敲门进来,“掌柜的,外头来了人一直说要请苏娘子出诊。我们说了苏娘子不在他还是不肯走,继续嚷嚷着让我们把苏娘子找回来,您看这事要如何处理?”
袁晖听罢,神色当即郑重起来。
丁世朗见对方有事要忙,也就不便继续打扰,跟对方约定了吃酒相谈的具体时间,之后就先行告辞离开。
袁晖为不能好好招待对方表示抱歉,又忙让人送丁世朗出去,自己则立即前去见了那前来求诊之人。
那人看着像是什么府中的管事,此时正神色焦急地捉着伙计央求,那样子就差要跪地磕头了。
听说掌柜的过来,那人终于将伙计放开,转而朝袁晖深深行了一礼,“掌柜的,小的是奉我们老爷之命,前来替夫人求诊的。你们伙计说苏娘子有事出去了,不知掌柜的可否将苏娘子叫回?”
袁掌柜为难道:“我们东家今日在女医署授课,我们不好随意前去打扰。不知贵府夫人情况如何?可否先将其情况告知?”
见那人明显有些犹豫,又补充道:“是这样的,我们东家以前曾交代过,若是有情况万分紧急的病人前来求诊,我们可前去女医署寻她。故而我们要先了解情况,之后才能判断可否前去。”
那人大喜,忙将情况说明。
袁掌柜听罢,脸上的为难之色不觉就多了几分,斟酌着道:“贵府夫人的情况虽属疑难杂症范畴,却也并非我们东家之前提到的十万火急的情况——”
话未说完,那人复又焦急起来,央求道:“劳烦掌柜的帮忙寻苏娘子一下吧,咱们夫人刚生了孩子不久,尚未满月,之前气喘不止,请了其他郎中去看,开了方子,喝了后的确不喘了。
然从三四日前开始,夫人她突然大量出汗,日夜不停,整个人就似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身体亦随之愈发虚弱。我们将之前的郎中请来,那郎中开了另一张方子,然我们夫人喝了依然无用。
正所谓血汗同源,夫人这样没日没夜地大量出汗,我们老爷看着可是忧心如焚,千叮咛万嘱咐小的务必要将苏娘子请到。咱们小少爷这才出生不足一月,他还那么小,若夫人她——”
说着就要屈膝跪下。
袁掌柜忙将人扶住,想了想,咬牙道:“这样吧,我们姑且派人前去女医署寻东家告知,至于结果如何,还需东家听罢情况后定夺,你且在此处稍候。”
那人急忙道谢,袁掌柜也不耽搁,立即就将程野找了过来。
这程野就是以拉货为生的程郎君,其妻钟氏正是苏淡云重来一世之后,在京中行医救治的第一个病人。
新开的医馆空缺的岗位颇多,郎中、伙计、车夫、护院、库房管理,还有给大伙儿做饭的厨娘等等,若是能找到值得信任的熟人前来,无疑能让人更加放心。
苏淡云一琢磨,很快就想到了程野和钟氏,随之亲自登门,问两人是否愿意到她开的医馆做工。
程野拉货的营生辛苦又不稳定,夫妻俩听闻苏淡云愿意请他做工,给他们夫妻俩开的月银是他平常一个月收入的两倍不止,还说能提供住宿,只觉肩上的担子霎时就轻减了不少,激动得几乎落泪,没有犹豫就立即应了下来。
等医馆开业,夫妻俩就退了在南城租赁的屋子搬到了医馆,一个做了医馆的车夫,一个做了医馆的厨娘,自此踏实做工,勤恳本分,早把医馆视为了自己的家。
此时程野一听袁掌柜吩咐,立即应下出了医馆,赶着马车就往女医署那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