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小喧儿反驳,“当时我困,你讲得不好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我正打算绕到沙发后面给他们惊喜,老狂突然拍了拍我的肩,朝客厅里喊:“听故事呢?你演员老妈回来了,让她讲给你听呗,说不定还能演出来!”
“哇,真的吗?太好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喧儿跳下沙发的动静,下一秒他就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大腿。
“我没同意啊,老狂,你别擅作主张。”我无奈地说。
“哎呀老妈,就讲一个嘛!”小喧儿仰着脑袋,“故事书在爷爷那儿,都是些老掉牙的小故事,可我还想听你讲。”
“好吧好吧,真拿你们三个没办法——一个怂恿我,一个没本事,一个这么想听。”我笑着妥协。
我们三个走到沙发旁,我站在茶几边的过道上,爸笑着说:“既然如此,就交给你了。说我没本事也对,我这水平也就只能读懂奏折,讲故事完全没情感。”说着,他把一本故事集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一看,是《365夜睡眠故事》,以前小时候也看过。外神星的文化和我当年待的妖魔星挺像,故事内容也大差不差。我随便翻了两页,小喧儿睁着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怎么,仨人都想听我讲故事?”我抬眼问,“想听哪一个报上名来,还是我随便讲?”
“随便讲呗,我还想看你演出来。”老狂先开口。
爸接着说:“我刚才给他讲《三只小猪》,他说听过了,我又照着原文讲了一遍,就有了你们俩刚听见的那动静。”
“对呀对呀!就要听老妈版本的《三只小猪》!”小喧儿赶紧附和,“上次你讲的七夕节故事超好听!”
“好吧,那我就随口瞎编了啊,讲得不好可别怨我。”我把故事书随手扔到茶几上,走到客厅中央,面对着他们三个站定。
我清了清嗓子,比了个等待的手势,随即学起说书人的模样,语气也带上了点抑扬顿挫:“咱这‘瞎编版’三只小猪,现在开讲!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僻静的小树林里,住着四口猪——猪妈妈,还有猪大哥、猪二哥、猪三弟,一家子过着安安静静的小日子。
有一天,猪妈妈把三兄弟叫到跟前,慢悠悠开口:‘你们都长大了,该出去成家立业,自己闯日子了。’猪大哥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大声说:‘妈!我早就想出去闯了!将来盖个大房子,好好孝敬您!’猪二哥也跟着接话:‘我要去外面做生意,赚大钱,让家里日子更富足!’只有年纪最小的猪三弟,还粘着妈妈舍不得挪步。
猪妈妈没拦着,从储钱罐里取了些盘缠,平均分给他仨,又嘱咐:‘将来谁闯得最出息,我就去谁家住,更盼着你们早点结婚生子,我也好抱上猪孙子。’
之后,三兄弟在门口跟妈妈依依不舍告了别,离开从小住到大的小木屋,找了附近的车站,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猪大哥去了一片绿油油的稻田,见满地稻草,就盖了座冬暖夏凉的稻草屋;猪二哥到了伐木场附近,用现成的木头盖了座木屋;猪三弟则找了个瓷窑旁安家,跟瓷窑里的猪问清了砖块用法,还在那儿打了工,最后盖起一座三层高的砖混大房子,又大又阔气,心里想着将来稳定了,就把妈妈接来住。”
“哦,有点意思!那后来呢?”小喧儿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听过的版本里有大灰狼、烟囱,还说猪大哥懒、猪二哥勤快些、猪三弟最聪明,老妈你要怎么改啊?”
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到了点子上:“没错,原版就是给小孩听的寓言。但按我的认知,森林里的灰狼哪敢惹野猪?通常是老虎这类动物捕猎,所以咱调整下,把大灰狼改成猎人,加些人类元素,这样更合理。”
“好啊!”老狂在旁边接话,“这么改确实靠谱多了。”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讲:“时间一晃就是三年。猪大哥在他的稻草屋里过得悠闲,跟采菊东篱下似的,还结识了猪小妹,俩猪都有一儿一女了。可就在这年,‘猎人来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稻草村落——猎人一看这周边全是稻草房子,心里就有了主意。趁夜里大家都睡着,他随便放了把火,整个稻草村庄一下就烧了起来。”
“猪大哥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拉着猪小妹就往外跑,在黑夜里慌慌张张逃过了猎人的追击。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总算到了伐木场附近,找到猪二哥。这时候的猪二哥,已经成了个厉害的伐木工,听猪大哥说了遭遇,立马让他们住进自己的木屋里。”
“可谁能想到,才过了一天,猎人就开着伐木车找来了。那些木结构的房子根本经不住拆,猎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伐木场的房子拆得七零八落。他们没办法,只能再逃,猎人还不甘心,一路追着他们,最后总算跑到了瓷窑附近——也就是猪三弟住的地方。”
“猪三弟的家够大,三层砖混房子正好住得下。他们这才知道,猪三弟早就把退休的猪爸爸和猪妈妈接过来了,他自己现在还是瓷窑的监工。没等他们歇口气,猎人就追来了。可他刚到门口就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猪居然能盖出这么结实的房子。”
“猎人试了各种办法,都进不去。最后不知从哪找来了火药,想炸开门,结果房子纹丝不动。猪三弟见状,赶紧叫上瓷窑里的大伙,一起冲出去,齐心协力把猎人制服了。后来才知道,这猎人不光偷猎,还乱砍树木,最后被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好耶!”小喧儿拍着手跳起来,爸和老狂也跟着笑。我笑着鞠躬,模仿说书人收尾的样子:“好了好了,瞎编的故事就到这,你小子该满意了吧?现在也到饭点了,我都闻见厨房飘来的香味了,走,下去吃饭!”
说着,我们四个就顺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楼道里轻轻响着,小喧儿还在念叨着“猎人活该”,一路蹦蹦跳跳的。
刚下楼,老狂就凑过来跟我说:“不对呀,刚才加人类元素是合理,但人类因砍树被抓,那猪二弟不也砍树盖房子了吗?这你咋解释?”
我们边说边往餐厅走,凤夫人和妈已经把午饭摆好了。没多耽搁,我们五个整齐坐下,我才开口答复:“本来就是按寓言瞎编的,没想着出了这bug。要圆的话也简单——就当动物砍树是为了生存,而且砍了之后会栽新树,懂着保护生态;但那猎人不一样,又贪动物的皮毛骨肉,又想抢森林资源,肆意妄为,所以才落了坐牢的下场。”
“哇,不愧是老妈!这样一说就全合理了!”小喧儿立马拍手。
凤夫人笑着插话:“你刚才在二楼给他们仨讲故事呢?我听见动静了,没听清具体内容。”
妈也点头:“挺好,讲了故事还能涨知识,这不就是一举两得嘛,小喧儿?”
“是呀是呀!”小喧儿拿起筷子,“话不多说,咱们吃饭喽!”
一顿饭吃完,看了眼时间才12点20分。我跟爸妈、凤夫人、小喧儿四个告了别,和老狂一起回了主堂。进了卧室,我没上床,径直躺到窗边的皮沙发上——想着待会儿得提前规划《复国:军魂》的试镜,就先在这儿歇会儿,不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