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再遇(1 / 2)

雾龙山上,一道青色光团划破天际,在层峦叠嶂间飞速穿梭。过了雾龙山便是云海翻涌的云海山,云海山之后是遍植桃树的桃愿谷,桃愿谷往上,便是天洛山的地界。

光团内,铃羽身形挺拔,青衫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脑海里,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与惊叹响起:“铃小子,真没想到,以你九品后期的修为,竟能三招伤到冰摇彩,还真是让老夫大吃一惊!”那声音顿了顿,满是感慨,“在老夫活着时,可从来没听说过九品后期能伤到极品九品上巅峰的修士,看来我这传承人是选对咯!要是能使出熔浆烈火枪,你这小子说不定真能正面战胜极品九品上巅峰!”

铃羽指尖微微摩挲着在袖中,脸上不见丝毫骄矜,反倒多了几分凝重,摇头道:“前辈说笑了。一般的极品九品上巅峰修士,我或许有一战之力,但月下仙宫内的修士,尤其是冰摇彩与冰蓝月两人,我若非有乾坤瀚海盾护身,是万不敢轻易挑衅的。先前在寒吟冰谷,我便吃了大亏,若非小艾艾的锦囊相助,万没有今日的我。”

“哦?”苍老的声音带着探究,“小子,我观你那天地雪龙变与引剑化龙诀中,灵气似乎有一丝微妙的异动,不然以那两招的寻常威力,应当伤不到冰摇彩才是。”

铃羽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前辈不愧是曾经踏入绿色成神境界的大能,一眼便看出了猫腻!这还要多谢那两名妖皇。”

“哦?你是说那只蜘蛛妖皇跟蟾蜍妖皇?”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好奇,“他们给了你什么宝贝,竟能让你功法生出如此变化?”

铃羽放缓了飞行速度,目光望向远方云海,缓缓道来:“倒也不是他们给了我什么,而是我在剑术秘境内,与他们殊死一搏时,曾完全展开雪神神只,才勉强有了一战之力。那一战之后,我便察觉雪神神只的威力越来越弱,后来才知晓,原来启动雪神神只,根本离不开雪源之力。先前对战妖王虚幻时,能使用神只之力,不过是因为雪神神只内本就残留着些许雪源之力。”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庆幸:“剑术秘境内那一战,我几乎耗尽了雪神神只内所有的雪源之力。好在我先前炼化了雪剑神草,又阴差阳错救下一位白衣姑娘,从白衣姑娘那里得到了一丝最为纯净的雪源之力,加上冰雪角所获得的雪源之力才数次化险为夷,如今以我现在体内的雪源之力,最多只能再启动一次雪神神只了。”

话锋一转,铃羽眼中多了几分自得:“不过我也因此发现了一个窍门,这传承下来的雪神神只本是靠无穷无尽的雪源之力支撑,既然雪源之力能融入神只之力,那神只之力未必不能反过来融入雪源之力。我试着依靠书香瀚海的‘有容乃大’技能去尝试,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如今我能将一丝神只之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雪源之力,再将这融合后的力量注入天地雪龙变与引剑化龙诀中,让这些技能也拥有了一丝雪神神只的威能。这般一来,伤到冰摇彩自然是不成问题,这也是我如今能有底气与极品九品上巅峰修士周旋的原因。”

“原来如此。”苍老的声音恍然大悟,随即又沉了下来,“如此说来,这雪神神只的启动离不开雪源之力,铃小子,你体内的雪源之力可不多了。若非吞了雪剑神草的叶子剑,又得了那白衣姑娘的一丝雪源之力,你恐怕连这雪神神只都难以启动了。”

“前辈所言极是,其实也多亏我在冰雪角获得不少雪源之力,只是冰雪角的雪源之力大部分被小雪球吞掉了,所剩无几。”铃羽神色郑重,握紧了拳头,“这雪神神只是我最大的杀招,无论如何,我都要寻到足够的雪源之力。若是能完全掌握雪神神只,别说寻常极品九品上巅峰修士,哪怕是月下仙宫的两位仙子,我也敢与之一战!”

“雪源之力啊……”苍老的声音满是无奈,“这可是个麻烦玩意。天地间的雪源之力本就极度稀少,更别说寻到能支撑你完全掌握神只的数量,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铃羽的声音低了几分,“所以雪路迷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她既是雪源之女,有了她,我或许才有机会获得数之不尽的雪源之力。可惜……”

一声沉重的叹息在脑海中回荡,与铃羽的叹息交织在一起。

“自高前辈死后,便再没有雪姑娘的消息了,估计是凶多吉少。”铃羽望着下方掠过的山林,语气里满是惋惜与担忧,“以剑宫神殿的手段,他们是绝不会放过雪姑娘的。”说罢,他又重重叹了口气。

“那日在冰雪角,你所救的那位姑娘体内,也蕴含着雄厚的雪源之力。”苍老的声音提醒道,“若是能寻到那姑娘,或许也能得到不少雪源之力。”

铃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阴国茫茫人海,想要寻到那位白衣姑娘,谈何容易?那日她受伤太重,脸上满是伤痕,我连她的容貌都记不太清了。更何况她本身也是修士,未必就是阴国人,如今不知流落何方。”

“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木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道,“先寻些能代替雪源之力的东西应急,以你现在的实力,在阴国内,这雪神神只应当也用不上。”

铃羽哪里知道,那日在冰雪角所救的白衣姑娘,正是他口中的雪路迷!彼时雪路迷脸上受了重伤,又急于赶路,衣着简陋,与剑术战道上那副端庄模样判若两人。

雪路迷当时虽觉得铃羽的气息有些像救过自己的前辈,可一看他不过九品上后期的境界,便打消了念头。

这般阴差阳错,直到此刻,铃羽都未曾知晓真相。

飞行途中,铃羽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数枚玉简,正是此前在鹿神殿所得。

除了那枚妙器阁黄衣女子留下的玉筒,其余的——包括鹿水水那枚在内——都被他指尖凝出的一缕灵气包裹,轻轻一捏,便尽数碎裂成齑粉,随风飘散。

“铃小子,这鹿水水长得可是水灵得很啊。”沈木心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就这么捏碎了人家的玉简?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对你起了爱慕之心。”

铃羽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前辈莫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那女人慕强鄙弱,我铃羽生平最恨此类之人,更何况她还是一名修士,行事如此功利,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哦?”苍老的声音拖长了语调,“那你唯独留下那黄衣女子的玉简,莫非是看上了人家?还是说,这妙器阁让你动了心思?”

铃羽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坦然道:“前辈有所不知,我炼丹一道,有周清惋与莲心鼓火相助;符篆一道,有文墨帮助;唯独这炼器一道,我是一窍不通。等我突破到极品九品上,应该便能打开这《金光神体术》,到时便可修炼其中前两层。当初因我只是九品上初期境界无法修炼,着实可惜。而这第二层金器术,恰好需要懂得炼器之道。那妙器阁本就是天下闻名的炼器宗门,那小姑娘既是妙器阁之人,说不定日后能助我一臂之力。”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黄衣女子的玉简收好,眼中满是期待。

“真没想到,传闻中金光神蛇族的不传之秘《金光神体术》,竟然在你手中!”苍老的声音满是震惊,“小子,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宝物?光是这《金光神体术》,就足以让那些高阶修士争得头破血流了!”

“前辈有所不知。”铃羽回忆起过往,语气平静了几分,“我与圣女曾联手斩杀过一条金光神蟒,这功法便是从它身上所得。不过,能身怀此术的神蟒,其在族内的地位定然不低,日后会不会因此引来麻烦,我也不知。但此术既然落入我手中,便是天大的机缘,说什么我也要将它掌握,绝不能轻易放过。”

“好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桃愿谷了。”铃羽收敛心神,目光望向远方那片隐约可见的粉色花海,“接下来,便要专心培训那十五位士兵了。”

青色光团在雾龙山脉的罡风中穿梭,如流星般掠过连绵山峦,很快便抵达云海山。

翻过山脊,一片漫山遍野的粉白桃林赫然映入眼帘,清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竟在谷口铺成了一层柔软的花毯,连空气中流动的灵气,都裹着清甜的桃香。

铃羽收敛起飞行的灵气,足尖轻轻一点,落在一株老桃树的枝桠上。

脚下力道微沉,便震落了满枝的桃花,花瓣如雪花般簌簌落下,沾了他一身。

“这般美景……”铃羽望着眼前的桃林,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只在天洛山上,还有墨儿与我一同种下的樱园见过。真没想到这桃愿谷,竟真如其名,遍地桃花,美不胜收。”

铃羽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崖边坐下,崖边生着几丛不知名的细草,被山风拂得轻轻晃。

他指尖在储物袋口一捻,那枚妙器阁黄衣女子留下的玉简便稳稳落在掌心。

玉简是暖玉质地,触手温润,边缘还雕着几缕细碎的缠枝花纹,瞧着便透着几分精巧。

他指尖缓缓注入一丝灵气,原本素净的玉简表面顿时泛起一层柔和的莹光,一行娟秀又带着几分灵动的字迹渐渐浮现,像个俏皮的小丫头在纸上蹦跳着落笔。

“承蒙公子不嫌弃,肯收下小女子的玉简,真是感激不尽!要知道,不知道多少宗门青年才俊想求我递玉简,我都没给呢!咱们妙器阁呀,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炼器宗门,什么飞剑、护心镜、储物法宝,只要是炼器相关的,就没有咱们做不出来的!”

“公子日后要是缺炼器材料、想找人帮忙淬炼法宝,或是单纯想聊聊炼器的门道,尽管持这枚玉简来妙器阁寻我!小女子邹天甜,保证笑脸相迎,倾尽全力帮公子搞定!对啦对啦,要是公子来,我还能偷偷给公子看我新炼的小玩意儿。”

最后几个字旁边,还缀着一个小小的、用灵气凝成的笑脸印记,灵气流转间,那笑脸仿佛还会眨眨眼,透着股藏不住的娇俏。

“这小姑娘倒是有些意思,这玉简竟如此俊皮可爱。”沈木心道。

“邹天甜?”铃羽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倒是个好名字。”他将玉简小心收好,心中暗道:“炼器之道关乎《金光神体术》的修炼,这妙器阁,日后怕是真要走一趟了。”

“完成阴阳同盟的事情后,便抓紧时间修炼,突破到极品九品上,打开《金光神体术》的前两层。”铃羽在心中盘算着,“金光体、金器术若能练成,不仅能大幅增强自身实力,或许还能提升雪刹剑的威力,倒是一举两得。”

就在此时,一阵清风卷起漫天桃花瓣,扑在脸上,那清甜的桃香中,忽然掺了一缕极淡的、冷冽又缠绵的梅香。

那气息像寒夜雪地里燃着的一剪孤梅,清傲中藏着几分化不开的柔,熟悉得让铃羽心头猛地一颤。

他指尖猛地一顿,握着玉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这味道……这气息!”铃羽猛地抬头,鼻尖急促地翕动着,眼神瞬间亮得惊人,先前眉宇间的沉静被一股滚烫的急切彻底取代,“是余姑娘!错不了,这绝对是她身上独有的梅香!”

话音刚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从崖边窜了出去,脚下的桃枝被灵力震得剧烈摇晃,簌簌作响,漫天花瓣纷飞如雨。

他顾不上分辨方向,只是循着那缕梅香,在桃林里疾速飞行。

青衫扫过花间的青苔,鞋尖踏碎落地的花影,嘴里一遍遍唤着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与急切:“余姑娘!余姑娘!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