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爸,妈,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额头磕在瓷砖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可我不敢停,我怕他们不原谅我,怕他们把我送进监狱。
可爸爸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冰冷:“原谅?你让我怎么原谅你?那是你外婆啊!”
他转过身,不去看我,也不去看瘫在地上的妈妈,只是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们不会原谅我了。
恐惧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住我的心,我猛地站起来,推开爸爸,冲向门口。
“我走!我现在就走!”我拉开门,不顾妈妈的哭喊,不顾爸爸的呵斥,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楼道。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我像个疯子一样往下跑,直到冲出单元门,跑到街上,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阳光刺眼,街上人来人往,可我觉得自己像个异类,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不敢停留,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偏远的小镇——那是我老家的方向,我想回那个有外婆、有爸妈,有我所有回忆的地方。
出租车一路颠簸,我靠在车窗上,眼泪无声地流。
我想起小时候,外婆总在院子里的树下给我讲故事,她的手虽然枯瘦,却很温暖;想起爸爸总在我放学回家时,站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我爱吃的糖葫芦;想起妈妈总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我床边,给我擦汗喂药。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我毁了。
到了小镇,已经是傍晚。
我沿着熟悉的小路往老家走,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爸妈只是一时生气,他们还会原谅我的,老家的房子还在,我可以在那里等他们消气。
可走到巷口,我却愣住了——老家的院门上挂着一把新锁,门旁边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此房出售,有意者联系”,
我冲过去,一把撕下那张纸,手不停地抖。
这时,邻居王奶奶从隔壁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你爸昨天把房子卖给镇上的张老板了,说以后不回来了。”
“卖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要卖房子?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啊!”
王奶奶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还能为什么?出了那种事,你爸妈心里不好受,留着这房子,看着就闹心。你爸说,卖了房子,就带着你妈去外地,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
我站在院门口,看着那把冰冷的新锁,看着院子里那棵已经落叶的老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外婆没了,爸妈不要我了,家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天色越来越暗,街上的人越来越少。
我走到镇东头的大桥上,桥
我想起外婆倒在地上的样子,想起爸妈失望的眼神,想起老家空荡荡的院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爬上桥栏杆,身体往前倾,
“外婆,对不起……”我对着河水轻声说,“爸妈,对不起……”说完,我闭上眼,纵身跳了下去。
失重感传来,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往下拽。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掉进河里,结束这一切的时候,突然猛地一震——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睡衣,心跳得飞快。
我猛地掀开被子,趴在床底看——床底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行李箱,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
原来是个梦!!!
我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庆幸。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红肿;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也没有磕伤。
我站起身,冲到客厅,看见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妈!”我冲进厨房,抱住妈妈,哭得像个孩子。
妈妈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拍着我的背:“怎么了这是?做恶梦了?”
我点点头,哽咽着说:“妈,我梦见我把外婆害死了,还把她藏在床底,你们不原谅我,还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我……我跳楼了……”
妈妈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傻孩子,净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你外婆在老家好好的,昨天还打电话来,说想你了,让你周末回去看她呢。”
爸爸从客厅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周末带你回趟老家,看看外婆,放松放松。”
我看着爸妈熟悉的脸,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知道,那只是个梦,可梦里的恐惧和绝望,却真实得让我心悸。
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外婆,好好爱爸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再也不要做那样可怕的梦了。
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这才是我真实的生活,充满了爱和温暖,没有阴影,没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