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自家诊室,两个完全不同的实习小组全体成员立即不约而同地起立恭迎了一下边大馆主。
小尚他们三位自知身份不够,心下甭管多好奇,这种场合,他们仨嘴上肯定不便多说半个字。
另外那组里一位女医生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边大夫!最终接诊没?”
笑了笑,边沐没直接回复她,缓步走到自己的座位落了座,随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坐好慢慢聊。
“肺癌晚期!理论上讲,生命时钟倒计时开关已经开启小半年了呢!这种情况下,哪个不怕死的敢沾手?!医馆所有的规矩都不是随随便便制定的,每一个字的背后其实都对应着一条或者多条医疗风险,人命关乎天!谁敢开玩笑?!没接!不过……人家慕名而来,好歹也算给咱个面子,最起码人家相信咱们医院的整体水平还是可以的,我呢就跟他们草签了一份口头协议,后续治疗顶多算是基于人道主义的治疗建议,整个过程跟确诊、制定正式治疗方案完全不搭界,患者及其家属以及跟着一块儿过来的一众亲友最终也都欣然接受了。”说着话,边沐将商谈的大致经过简略地解释了一番。
有些话边沐是特意说给大龄实习组全体成员听的,3号国医馆分馆开业在即,边沐在他们几位面前时不时就得立几条规矩,省得将来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孙正亭那个小组是边沐精心编定的,边沐认为他们那几位的品性比眼跟前这组要好得多,当然,年龄可能也是重要因素之一,因为不放心,边沐这才特意将他们编排到自己身边,时不时给他们上一课。
大龄实习组那边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还都是同行,听话听音儿,边大馆主这是借机敲山震虎呢!
知道大伙儿都特好奇,边沐特意多解释了几句,另外,顺带着还提了一个挺有趣的技术问题。
“癌症对咱们中医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入手,只不过,对中医六技为核心的技术手段要求更高一些,比如说,脉诊,假设今天来的这位常先生跟咱们关系处得挺铁的,我可能会把他请过来你们轮流给他切个脉啥的,随后马上写成‘脉案’,我也不能例外,正经八百也亲手手书一份‘脉案’,大伙儿说说,就咱们这些位,‘脉案’主要内容大体相似的概率有多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当时就愣在那儿了,哑场。
“我们跟您肯定没法比,加之又是癌症重症,上手的时候反正我这心里肯定会有些七上八下的,本身就不是很客观,勉强手书的‘脉案’距离最客观有效的标准答案应该挺远的吧!”年轻实习生小刘口气平缓地率先发言道。
众人不由看了她一眼,神色间多少有些意外。
小刘平时不太爱说话,属于思考型医生,诶!偏偏这会儿还挺能说的,胆子也不小。
笑了笑,边沐心下并不觉着奇怪,在他看来,小刘家直系亲属当中至少有一位癌症患者,当初她之所以想方设法加入到这个三人实习小组,多半是冲着癌症治疗新思路来的,只是边沐一直不触碰这一块,她早就有些失望了。
好在实习生小刘很快发现癌症以外的医学世界远比她之前想象的要深阔一万倍都不止,后续她才彻底收了收心踏踏实实当起了边沐最踏实的“门人弟子”。
“小刘所言确属实情,之前吧,晖康经营情况最好的时候,冯院长请聂易雄老师上咱们医院讲过几次课,有一回也提过类似的问题,我记的……只是不象馆主所提的这么具体、这么明确,我认为,别说我们这些平庸之辈跟馆主你不能相提并论,就我们女的写出来‘脉案’跟男同事手书的差别也挺明显的呢!陆主任之前时不时也提一嘴,说是原则上‘脉案’核心内容、主要内容应该统一一下,不过,说归说,陆主任一直没顾上将此事落到实处,现在想想,他应该也没什么好办法。”刚才那位女医生接过话茬说了几句。
听到这儿,众人不由地轻轻点点头,深表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