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马皇后看完,他才开口提出疑惑。
“有啥不对么?”
马皇后点点头。
“是有些不对劲,明明是选侍的关口,宫中往来走动应该宽松频繁些。”
“可这暗册上所载,宫中不仅没有放松些限制,反而已经严苛到了近乎五步一岗,百步一巡的境地。”
“这是在选侍?”
“还是在提防着谁?”
“我觉着,标儿兴许是遇到些难以处理的麻烦了。”
“麻烦?”
老朱的心中稍安,又随口宽慰道:“能有啥麻烦,常升还在东宫当值呢,每旬除了休沐,就是陪着咱标儿在御书房里处理奏书。”
“咱都不提他的身手了。”
“就他那精的跟鬼一样的脑子,能有人能给他找麻烦,他还解决不了,这得是多大得祸事?”
老朱强笑着看向马皇后,马皇后也无言的与他对视。
嘴上是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有杆秤。
就以常升如今恪守的规矩而言,他无法处置的事情其实有不少,随便拎一条最浅显的。
宗藩,或者说皇室内部事务。
只这一条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但凡插手。那就叫僭越。
夫妻俩默契的沉默片刻。
一切仿佛都在无声无息间达成了共识。
“来人啊,传令下去。”
“今明两日整理行装,后日回返应天府。”
“特娘的,咱还没死呢,惹了大麻烦,居然也不跟咱说一声,就想着自已偷摸的把事儿摁下去是吧?”
“咱还没退位呢,这俩小子就想撂蹶子?!!”
“早点!”
随着老朱一声令下,愤而将御花园中的石桌一脚蹬翻。
偌大的凤阳行宫,随行的成百上千人,就因为老朱这一句话,又紧锣密鼓地收拾了起来。
若是孤立来看,这事并不算有谁刻意隐瞒。
毕竟只是未定之事,朱标与常升私下屏退左右保密交谈,还没来得及知会老朱。
毕竟这事出得他们口,却不能再入第四人的耳朵。
而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这暗册背后的目的,毕竟除了老朱主动调取的部分,如今的锦衣卫力量大多是按照朱标的意志散布在整个大明上下,作为主要的一手信息获取与筛查渠道。
这些消息,老朱知不知晓?
当然是能知晓,但并不会主动知晓。
毕竟如今的整个大明上下的运转都维系于朱标一人。
除了追查白莲教以及配合朱标田亩清丈施行的坐镇,老朱并不会时时调取。
毕竟锦衣卫的人力和经费同样有限,并不会宽裕到冗余另一套系统,以便随时服务于两位君主。
这样的耗费和投入对于立国十三载,还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大明而言,无疑是不必要的额外开支。
对于如今的大明而言还太过奢侈。
是以游走在凤阳府和应天府之间的这队锦衣卫,主要就是实时传播大明宫中,最多连带应天府的动向。
其他的信息获取,都是依附于朱标获取到的消息的连带。
所以才无意间,各方合力造就了一个单方面屏蔽了凤阳行宫的信息茧房罢了。
常升:“不是,我也没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