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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左岸与右岸(生日求票!)(1 / 2)

第582章 左岸与右岸(生日求票!)

半小时后,离开孚日广场的二人没有叫车,而是选择步行,穿过下玛黑区的窄巷,走向塞纳河。

从孚日广场的精致规整,到玛黑区腹地那些中古世纪小巷的曲折热闹,再到靠近河岸时豁然开朗的宽阔大道,巴黎的城市肌理在他们脚下不断变换。

空气变得更加开阔,带著河水特有的微凉湿润。他们踏上了圣路易桥,这座连接著圣路易岛与西岱岛的简洁步行桥。

时值冬日午后,太阳正开始向西沉降,光线变得如同融化的黄油般浓郁而温暖。桥上很热闹,一个街头艺人正拉著手风琴,演奏著一曲轻快而略带忧鬱的香颂。几个游客正围著他拍照,更多的人则像韩易和芭芭拉一样,驻足在桥中央,凭栏远眺。

他们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停下脚步。

就在他们面前,不偏不倚,巴黎圣母院那举世闻名的轮廓,完整无缺地沐浴在金色的斜阳之中。

在2016年的这个冬天,这座哥德式建筑的杰作尚未经歷那场日后震惊世界的劫难。它安然无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已经矗立了八个世纪,也將永远矗立下去。

韩易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他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剪影。两座敦实而庄严的钟楼高高耸立,稳定著整个建筑的轮廓。而在它们后方,从这个角度看去,那根在1859年由维奥莱-勒-杜克设计,高达93米的精致尖塔,正以一种优雅到近乎锋利的姿態,直刺湛蓝的天空。

阳光勾勒出教堂侧面飞扶壁的繁复线条,那些石制的肋骨支撑著高墙,在光影下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轻盈感。教堂的石墙呈现出一种复杂的色调,是几个世纪的风霜、烟尘和阳光共同作用下的產物,一种仿佛泛著蜜色的灰白。

塞纳河的水波在桥下缓缓流淌,反射著天空和建筑的倒影,让那座庞然大物显得既庄严又灵动。

“真漂亮。”

韩易轻声感嘆。他以前在明信片和电影里见过它,但亲眼所见,那种跨越时空的宏伟与精致,依然带来了巨大的视觉衝击。

“这里就是巴黎的分割线了。”

芭芭拉抬起手臂,如同分红海的摩西一般,將这座城市以塞纳河为界分成两半。

“这边。”芭芭拉的手臂向右一偏,划向他们刚刚离开的玛黑区,再转动角度,延伸至更远处的香榭丽舍,“是右岸。rive droite。”

“对於像我这样的女孩来说,右岸代表著一切——商业、时尚、权力和速度。”

“十九岁的我,必须在那里征服一切。你要跑得比別人快,要笑得比別人甜,要更早地挤进那些最华丽的派对,拿到最好的工作。右岸是用来贏的。”

“那是我的秀场,也是我的战场。”

韩易微微頷首,安静地听著。他能想像到那个来自布达佩斯的少女,是如何在这座浮华之城奋力拼杀的。

然后,芭芭拉的手臂转向了他们即將踏足的土地,转向了藏在圣母院和西岱岛身后的那片古老而静謐的街区。

“而那边。”她说,“是左岸。rive gauche。”

“这里是关於避世、休憩、时间和本真。右岸的人总在谈论他们『在做什么』,而左岸的人,更关心他们『在想什么』。这里……是用来生活的地方。”

“我十九岁在右岸那么拼命地打拼,为的就是有一天,当我征服了那个世界之后,能在欧洲之心的心臟地带,在左岸,找到一个真正属於自己的居所。一个可以让疲惫的我在征服了世界之后,有一处可棲身的地方。”

“抱歉,刚才那句话不算是……准確的描述。我真正想要表达的是,十九岁的我,我渴望拥有选择的能力。我可以选择住在左岸还是右岸,但如果我想的话,左岸永远都在那里等著我,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韩易握紧了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重量,那是用青春和野心熬煮过的渴望,“你想要的不是左岸,自由才是你的左岸。”

“exactly。”芭芭拉抿嘴一笑。

“那你对巴黎,究竟是怎样的情怀呢”他低声问,“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地方,但到底有多喜欢是喜欢到想长住在这里的那种程度吗”

“肯定是的。”芭芭拉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比起伦敦和纽约,我还是更喜欢巴黎。”

“也许因为我是欧洲人。”她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在我的骨子里,还是更亲近这种风格的城市。又或许是性格使然吧……我更喜欢巴黎这种,明明是国际大都市,却依然固执地保持著復古风貌的地方。它比伦敦和纽约,更能让我感到温暖。”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其实,要说起来,洛杉磯我也很喜欢。我爱那里的阳光、沙滩,爱那种悠然閒適的生活,还有全年都好到不像话的天气。”

“那为什么……”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搬到洛杉磯,或者搬回巴黎,是因为原来的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和我共享这份美好的人。”她看著韩易,眼眸里的湖水又开始荡漾起来,“宝贝,我在很多事情上都奉行及时行乐的宗旨。美食、派对、工作机会……抓住了就抓住了,丟掉了就丟掉了,没关係,也不遗憾。唯独在选择长期生活的城市这件事上,我有些……挑剔。”

“我的人生蓝图是,在伦敦和纽约打拼,趁著年轻,把所有的仗都打完。然后,找到我的爱人,再一起去洛杉磯或者巴黎定居。等到我们都老了,就回布达佩斯,或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韩易一眼,“回他的老家生活。再或者,一年里在两个地方到处跑。”

“我希望……”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当我们决定在巴黎或洛杉磯扎根时,我们是在这座城市里共同创造美好的崭新回忆,创造很多很多个第一次。”

“而不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確的词语,“而不是在我经歷了许多心碎之后,再由最后一个能长久牵手的伴侣,来帮我把那些破碎的镜子一片片重新粘合回来。”

“那对我自己不公平。”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对最后走到一起的那个人,更不公平。”

韩易的心臟被这番话轻轻撞了一下。他凝视著她湖蓝色的瞳孔,那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只有对未来的郑重,和对他的信任。

“我喜欢你描述的那个场景,我……也真的很想成为那个人。那个能和你一起,在巴黎、在洛杉磯,或者在任何地方,创造无数个崭新第一次的人。我不想粘合任何镜子,我只想和你一起,从零开始,打造一扇全新的,只属於我们的窗户。”

听到这句话,芭芭拉的笑容在冬日温暖的斜阳里又一次绽放开来。

“我对你很有信心。”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篤定。

“既然我愿意带你来我的左岸……”芭芭拉口中的“左岸”,並不仅仅指一块地理区域,更是她关於未来的全部梦想,“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成为那样的一个人。”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那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一种仿佛相处了多年的夫妻才会有的,全然的理解和接纳。

没有热吻,也没有激情的拥抱。韩易只是微微低下头,芭芭拉也自然地迎了上来。

他们只是在彼此的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轻柔,温暖,却份量十足。

在他们此刻的心境中,一记吻的深浅,並不能定义他们感情的长度。它不是征服,也不是索取,而是一个无声的约定。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刚刚牵手的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

每个人在真正进入一段感情的时候,或许都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这种玄妙——那个在心中悄然浮现的潜在答案。

关於这个人,关於这段路,到底是不是能长久地走下去,其实从一开始,灵魂深处就已经有了预感。

圣路易桥上的手风琴声渐渐被拋在身后,融化在冬日渐冷的空气里。

他们穿过西岱岛,短暂地掠过圣米歇尔广场边缘的喧囂,隨即真正踏上了左岸的土地。芭芭拉带他在蒙特贝罗堤岸边往西前行,右手边是冬季静静流淌的瑟涅河,左手边,则是圣日耳曼德佩游客云集的拉丁区。

拉丁区,顾名思义,是古罗马人曾经在法兰西岛居住过的地方。它建立在圣日內维耶芙山的斜坡上,此处为巴黎左岸的制高点,曾是高卢-罗马城市卢泰西亚的中心。该时期倖存的两处主要遗蹟,卢泰西亚竞技场和克吕尼浴场,证明了这里曾是古巴黎最初的民间和社交心臟。光是竞技场,就能容纳高达一万五千名观眾,充分显示了当时罗马定居点的规模。

罗马人出於战略考量选择了於山丘上建城,几个世纪之后,中世纪的学者们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座山丘。不过,他们最初搬迁到这里,並不是为了像罗马人一样居高临下地进行统治,而是为了逃离当时已经因为人口暴增而变得过度拥挤的巴黎襁褓——西岱岛。一所所学校在圣日內维耶芙山上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使其很快变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知识圣殿。

1200年,腓力二世颁布法令,正式授予一家隶属於巴黎大教堂学校的师生合作社“大学”称號,巴黎大学,又称索邦大学,由此成立。而正是因为有了巴黎大学,圣日內维耶芙山上的各种学校开始逐渐合併成大学旗下的各个独立学院,原本各自为战的单元,被有效地统合了起来。

这座新生的学者之城,吸引了当时欧洲最伟大的头脑,譬如托马斯-阿奎那和皮埃尔-阿伯拉尔,迅速確立了圣日內维耶芙山作为中世纪知识中心的声誉。

很快,这里就开始被巴黎的居民称为“pays t”,即拉丁之国。后来演变为“quartier t”,拉丁区。这个名字无关种族,而是因为拉丁语是当时全欧洲学术界和教会的通用语言。来自义大利、英国、德国的学生和学者们在这里用同一种语言辩论,標誌著欧洲第一个超国家知识区域的形成。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这个故事的核心衝突就已写好:一边是“袍”( robe),即庞大且思想活跃的国际学生与教士群体。另一边是“城”( ville),即巴黎本地的市民和商人。这场“袍与城”的紧张对峙,拉开了未来800年斗爭的序幕。

“索邦大学,在我们身后”韩易调出手机里的google ap,粗略看了一眼,问道。

“对,在圣路易斯岛对面。”芭芭拉点点头,看著他,“怎么,你想去看看”

“没有。”韩易否认,“我从来都不喜欢参观大学校园这种想法……感觉就像是把神圣的知识殿堂当成了动物园,把在那里学习的学者和学生当成了动物。”

“这是从实践经验中得到的体会,对吧”芭芭拉一语中的,“看来是南加大的游客太多了。”

“是啊,是有点……过头了,不过我不介意。我只是自己不想做那种游客而已。”韩易牵著芭芭拉,继续迈开步子,“建筑物只是建筑物,使它们变得有意义的是居住、死亡或安息在里面的人们。”

“你在说先贤祠吗”

“先贤祠跟我们要去的地方,在一个方向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