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取消,州衙张贴了告示,于是,火祆教触了众怒,不等衙役动手,百姓便冲到祆祠里面,将那里的雕像推倒砸碎,祠堂也给拆了,连一根棍子都没留下。
出现这种情况,只因在告示里写了这么一句话:“火祆教独尊祆祠,难容城隍,焚城隍庙”……
火祆教如何作乱,有没有冲击州衙、卫署,这些百姓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火祆教也没踹门抢东西,也没伤害百姓,大不了骂几句,毕竟因他们戒严,连着三天没办法出门……
可城隍庙被火祆教给点了,还想要“独尊祆祠”,那百姓是不答应的,虽说兰州各族百姓混居,可大部分人都信城隍神。
没城隍保佑,那怎么成?
再说了,整个兰州城就这一处热闹的地,你给一把火点了,我们的庙会怎么逛,一个月连个凑热闹的地方都没有,这怎么成……
罗克不得不佩服顾正臣,没有费心什么大宣传,也不必去挨家挨户去告知,借着城隍神的名义,就将火祆教的根基给铲除了……
没有了祆祠,没有了群众的根基,火祆教想死灰复燃是不可能了。
飞天楼没了东家,胡仙儿也去了,一干财产还被州衙查抄带走,连飞天楼的契约都被府衙收下,剩下的人,惶恐不安,不知是留还是走。
罗克也知道,火祆教在兰州的产业不在少数,这些东西的契约都在州衙里也不是个事,知州也不可能当掌柜,当老鸨做买卖吧,于是贴出了第二张告示……
穆家。
管家穆辛安匆匆走至后院,对喂鱼的穆楷道:“老爷,州衙告示里确实是说要发卖火祆教的产业,小子也打探清楚了,飞天楼也在其中。”
穆楷眼神一亮:“当真?”
穆辛安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老爷啊,飞天楼里的胡仙儿已经离开了,听说是被卫署里的人纳去了,这没了胡仙儿的飞天楼,可没什么利可言。”
穆楷看着小池塘里游动的鱼儿,轻声道:“没了那个胡仙儿,可以再造一个胡仙儿,先将飞天楼拿下来,准备下银钱,我要去一趟州衙。”
卫署。
朱桢、朱檀等人有些烦闷,可顾正臣却不准几人外出,还布置了一些课业。
林白帆路过时,正看到几人抱怨,笑呵呵地便去了书房,对顾正臣道:“飞天楼卖出去了,兰州本地的陶俑商人穆楷以五千两买下。”
顾正臣抬了下眼皮:“晚点让罗知州送一份详细的过来。”
林白帆了然。
什么地段,花了多少钱,经过几轮竞价,买家是谁,买家出身,这些都在文书里。
镇抚司,监房。
胡仙儿听着打开锁的声音,目光落到了一双皂靴上,抬起头看着手提食盒的人,收起手中把弄的萨珊银币,凄然一笑:“公子如此对待仙儿,仙儿好是寒心。”
顾正臣将食盒放下,取出里面的菜:“无论怎么说,你毕竟是火祆教的人,我若是不将你抓起来,别人如何看?我原以为仙儿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不会介意这点事。”
胡仙儿起身,走上前:“通情达理,那也需要公子诚心对待。让仙儿欢喜而至,却悲伤于此,如何能不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