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冲着辽仁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砚秋则行了一个屈膝礼,宰相萧斡里剌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看了赵桓一眼。
因为赵桓的身份不过是大宋的一个提刑官,见到辽朝的皇帝,就算你不是辽朝的臣子,不用行叩拜大礼,但作个揖是应该的吧。
可是赵桓只不过朝他微微点头,而且连腰都没有弯半点,这就有些过分,不符合礼数。
不过这时他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多费口舌,免得节外生枝。
而辽仁宗更没有在意这一点,他非常热切地对赵桓说道:“赵大人,辛苦你了,多谢你不远万里到西辽来帮我。”
接着他瞧了一眼砚秋,用探寻的目光看了麻文远一眼,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提刑司副使砚秋姑娘?”
砚秋微微点头说道:“是的,外臣砚秋拜见皇帝陛下。”
她又行了一个屈膝礼,即便她是大宋的郡主,但对方是皇帝,而且辽朝跟大宋是盟友关系,所以礼节上她还是要尽到的。
对于砚秋的礼数周到,萧斡里剌很满意,微微点头,又略带不满地看了赵桓一眼,心想你这个副使可比你懂礼节多了。
没想到赵桓却径直走到当中的交椅上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而这时候辽仁宗还站着呢,这让萧斡里剌更是不高兴,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而萧查剌阿不更是有些生气了,他可没有萧斡里剌一般的城府,当下满不高兴地说道:“这位大宋的官员,你好像不太懂规矩,我们的皇帝陛下还站着呢,你就自己先坐了,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赵桓慢条斯理地伸手接过了邵成章给他奉上来的茶,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们是跟我讨论礼节,那我这就走,让你们慢慢在这里享受你们的礼节好了。”
一听这话,枢密使萧查剌阿不更是面沉似水,还想再说,辽仁宗已经抢先说道:“不得无礼,提刑官大人是远道来帮朕的,大家都坐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枢密使哪还敢再啰嗦?只能哼了一声,在下首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而辽仁宗则坐在了赵桓旁边的交椅上。
对方倨傲的样子,没来由地让辽仁宗心里多了几分敬畏,这是一种上位者才会形成的威压。
为什么这位提刑官会给他这样的威压呢?所以对方绝对不能小觑。
辽仁宗陪着笑脸对赵桓说道:“请问提刑官大人打算如何帮我呢?”
他在赵桓面前甚至都不敢用皇帝的自称 “朕”,而是用了平常的 “我” 来自称。
赵桓说道:“我先让我们大宋来的郎中给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救,然后再说后面的事情。”
说着看了一眼刚进来的御医。
御医忙上前给辽仁宗诊脉,又询问了几句,随后他一脸歉意地叹了口气,对赵桓微微摇头,赵桓便明白了,辽仁宗的确已经病入膏肓,没法救了。
因为他中的毒已经严重损毁了他的内脏,已经回天乏术。
对于这个结果,辽仁宗并没有任何失望,甚至表情都没有发生变化。
因为这之前他聘请的名医,不仅有西辽的御医,还有大宋的神医,不知道请了多少来给他看病,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