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菲菲在听到夏御行的决定后脸色根本不能用煞白来形容了,刚刚经历了这夏家少爷的手段,那么一个孩子,竟然还敢将钢针刺入自己的手心,这于她而言简直比噩梦更恐怖。
“啊啊啊啊啊……不要,救命……不要,我还能话能对你们有价值,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秦音你不是还想让我帮你解密南三角的秘密吗?
难道你们为了一点私仇,连大局都不顾了?”
“夏御行你年纪竟如此恶毒,我现在还对夏府有利,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只要不缝住我的嘴,你们要知道什么秘密,我都可以……可以的……”
虞菲菲绝望无助,从没有这么一刻那么想死,可是她又没有那个胆子去死。
这样生不如死的状态简直要命。
她自认为这么了,秦音至少会出于利益考虑而为自己几句话,劝一劝夏御行这个疯子,他年纪不知轻重不懂利益转圜,可是成年人不同,更何况秦音还是一个商人,她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这其中的利益交换。
任由夏御行对自己用私刑,得罪了自己让她不愿再吐露关于南三角的秘密,这完全不是一笔值得的交易。
从商人层面来看,情绪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利益更重要。
她坚信秦音作为商人,一定会比较理智地看得清利弊。
可是,秦音只是目光淡淡掠过她的脸,她脸色煞白,哪还有刚出现在南省丝绸之路大展上的明媚与意气风发,那种发自心底的骄傲与傲慢。
此刻全都被击碎了。
从前夏行在她的手底下哀求时,她不是也很狂吗?
不可否认,当时的夏行难道就没有提出利益交换吗?
他可是南省夏府的少爷,他一定会许诺很多的钱财利益。
可是,当时的虞菲菲有过对夏行的丝毫怜悯吗?
现在不过是位置调转,她才好像终于明白那种绝望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既然如此,秦音又怎么会让她觉得只是跟她谈谈利益就能改变处境的希望呢。
当然是,越让她恐惧,越让她感同身受最好咯。
“虞姐恐怕是误会了,我家行只是缝住你的嘴罢了,又没要剪断你的舌头,你怎么会不出话呢。”
“这缝线啊,能缝……自然也能拆开的……”
秦音护着夏行的姿态在无形中伟岸,她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夏行,这世上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无条件地为他托底。
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善后自有人兜底。
这样的安全感,并不会常规意义上将夏行给宠坏。
而是,让夏行做事更有底气。
他就是夏府的少爷,他就该有十足的底气,而不是跟当年那样让他的底气和自信彻底流失。
秦音的话,更是让虞菲菲如遭雷劈。
她现在几乎两只手都被废掉了,夏府的人竟是不把她当人地肆意折磨自己。
“不……不要!救命……救命……”
可虞菲菲已经注定了会跟当年的夏行遭遇同样的待遇。
她会一辈子都记得,她不会死,可心理阴影甚至身体的残疾能伴随她的一生。
要仅仅是要命罢了,那有什么意思。
报仇,也分级别的。
摧毁一个人的所有,要她从天堂跌地狱,要她失去所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可比直接杀了一个人更让人痛苦。
后面的场景如何,秦音也只是淡淡看着,最后再细致为夏行擦干净手,牵着他走出那间暗室。
就像是在用一种最极致的手段替夏行将早已结痂实则内里早就化脓的伤口切开,将里面的脓块一点点剜出来,除掉,等待它自我的愈合,不催促,给足其被治愈的空间。
从夏行的视角出发,就是前方暗途茫茫,却有那么一个人站在光里等待他走上前牵住他的手一起往前走。
夏行的心里不出的暖。
“阿音表姐,谢谢你。”
“我会好好长大,肩负起我该担的责任,做跟表姐夫一样的强者,到时候……我也会成为你身后的青山,你的依靠。”
夏行发自内心地开口,对秦音的感情早已溢于言表。
“好,阿姐等你长大。”
两人手牵手走出阴霾,一起步入地面的阳光下。
走出水牢后,秦音便将夏行给送到了舅舅身边,她很忙对于外公的病其实全权都由她来治疗。
虽然纪医生可以搭把手,但研制药物还有对外公身体任何情况的调整与用药皆需要秦音亲自观察和记录,她得切实地把控好外公身体状况的任何改变。
面对舅舅不得已在南省丝绸之路大展上放话出去的会让外公亲自出现在夏家族会上的话,即便他们都清楚这样的一个可能太难了。
可是,秦音也想要为之努力。
她的压力其实很大,肩上不仅担着外公的病情这样的亲情链接,更是担着征伐几十年的夏老司令的命,这不可谓之不去心谨慎。
当然,她可还记得夏府还来了一位“客人”呢。
但这次,带着行反而不方便。
她要自己去见一见这位客人。
毕竟,脊髓配型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夏之月”完成自己输掉的脊髓捐赠这一条件。
秦音来夏府也有段时间了,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南省夏府的很多院子陈设与设计与当年在京市大院里差不多,很多地方都是复刻了当年的陈设。
这也是夏家人念旧,甚至可以也是特地这样设计,用舅舅的话来,要是自己被找回来后,他们将她带到这里,她不至于觉得陌生。
这么多事情他们都为自己考虑到了,可她又能为整个夏家做什么呢?
要是算起来自己根本与他们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这么多的情早已形成了新的亲情链接。
现在的她,也舍不得斩断这链接了。
不管别人怎么,夏家人就是她的亲人,是她心之所系,更是她要好好对待的家人。
秦音一路走到客房那栋院子的楼下,佣人已经去请了夏之月,两人还是第一次摒弃了在比赛那剑拔弩张的环境里在这么平静的环境里单独见面。
夏之月走下楼,在看到秦音时,心头还是下意识一紧。
这个秦音,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竟能这么厉害。
在京市时她便着了秦音的道,最终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药研比赛上被她狠狠挫败,甚至被她剥掉面皮送进了监狱。
她如何能不对秦音有所警惕,甚至可以是……惊恐。
而这次她就是想跟秦音再交手,也是为了君棠月,想让月再次重整旗鼓站起来,将秦音这个贱人彻底踩下去。
但,她还是失败了。
甚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