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需狡辩,所有账册臣已掌握,为你出主意的门客也招了,整件事情脉络清晰,证据齐全,不是你喊两句冤枉就能揭过的!”
说罢,宋成章呈上证据。
这些账册,先到了太后的手中。
白明微静静地看着。
说起来,最先发现太子这个手段的人,是范蕊娴。
范蕊娴提出了疑问,再由五哥进行计算,加上暗卫的查证,最后查清整件事情并不难。
账册还是越王殿下亲手递到宋太傅手里。
没想到宋大人一介文人,做事竟这般雷厉风行,拿到证据后短短时间,便已经找到了太子的门客验证,并且让那门客招了!
这就是三公之一的能力。
和秦丰业那种靠旁门左道上位的人不同,这位宋太傅,有着真材实料!
“啪!”
太后阖上账册,竟是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很显然已经怒到极致。
与太后的愤怒不同,元贞帝看向刘昱的眼神,竟多了几分欣赏。
这才是干大事的料,比秦丰业直接贪墨,实在高明太多了。
像是他的儿子。
思及此处,他身子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太后开口,声音沉哑:“哀家记得,当年为了设立这种子仓库,惟墉与先帝筹备了数年时间,为此好费心力,只为让百姓有一份保障。”
“先帝临走前,曾握着哀家的手说一遍遍叮嘱,‘种子、孩子’就是希望。”
“只要还有种子,地里就能长出粮食;只要还有孩子,我东陵就能生生不息。”
“却不曾想,先人日以继夜、废寝忘食才推行的政策,却被他的子孙亲手破坏。”
“哀家没有看好这些种子,也没有教好自己的孙子,哀家实在是……实在是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
说到这里,太后彻底失态,当众哭了起来。
燕王和定北侯连忙上前安慰:“太后,且保重身子,这不是您的错,您如何能顾全这天下大大小小的事呀……”
元贞帝看到太后这样子,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很不耐烦。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劝慰:“母后,您这是干什么,贪墨百姓救命种子的又不是您,您折腾自己作甚?”
太后声泪俱下:“皇帝,事关万千百姓的人命,你怎么能无动于衷?错误是你儿子犯下的,你就这种反应?”
“怪不得秦丰业敢欺上瞒下,肆无忌惮地祸害东陵;怪不得太子敢偷天换日,有恃无恐地荼毒百姓。”
“你是君上,倘若你都不在乎,叫你的臣子、你的儿子,怎么去在意他们本该恩养的百姓与本该守护的家国?!”
“母后!”元贞帝第一反应是暴怒,只因太后这些指责,他根本就不认。
然而仔细想想,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他要是敢与太后针锋相对,亦或者袒护太子。
那么秦丰业和太子犯下的错,这个锅会直接砸到他的头上!
不愧是母后,手段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他按捺住怒意,用极尽哀求的声音开口:“母后您别这样,儿子也是担心您的身子。”
“儿子先前也是被蒙蔽了,如今真相大白,朕一定会重罚!重罚!就算是碎尸万段,也是他们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