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终于收回手,抬起眼,目光清亮如雪,直直看向孟艇远和席清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定:“孟先生,你这不是旧疾复发,也不是寻常的虚弱。
你这是中毒了。”
“中毒?”席清箬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丈夫的手臂。
孟艇远也是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中……中毒?
许医生,这怎么可能?
我饮食起居,都很小心……”
“脉象滞涩,时沉时浮,隐有钩吻之毒特有的紊乱之象,虽不猛烈,但如细雨润物,悄无声息地侵蚀经脉脏腑,”许连翘语气沉稳,解释道,“此毒非剧毒,不会立时毙命。
但若长期微量摄入,会使人精力日渐衰败,五脏功能紊乱。
寻常检查,极难发现根源,最终油尽灯枯。”
孟艇远脸上血色尽褪,喃喃道:“长期微量摄入……在家里?”
他猛地看向妻子席清箬,眼中不是怀疑,而是后怕与惊怒交织。
他们在家中饮食最为寻常,若真是中毒,根源极可能就出在日日相对的孟家。
“许医生!”孟艇远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言辞恳切地请求,“既然您能诊出是中毒,能否请您移步,到寒舍查看一番?
我……我们实在不知道这毒从何而来,日日生活在毒窟之中而不自知,想想就令人胆寒。
拜托您,务必帮我们找出根源!”
席清箬也连连点头,眼中已泛出泪光,带着哭腔说:“求求您,许医生,帮帮我们吧!”
许连翘略一沉吟,目光扫过一旁的唐无忧和唐承安,点了点头:“可以。
此毒隐匿,能找到源头,才能彻底解毒并防范后患。”
孟艇远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唐无忧与唐承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唐无忧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二人随许医生一同前往吧。”
既是保障许连翘的安全,也是要将这桩中毒事件查个水落石出。
孟艇远自然无有不应。
一行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前往孟家。
孟家别墅,坐落在环境清幽的半山腰。
听闻儿子带着医生朋友回来,孟父孟母连忙从客厅迎了出来。
两位老人衣着体面,气质雍容,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显然是为孟艇远的身体状况操心已久。
“艇远,清箬,回来了?这几位是……”孟母关切地上前,目光落在气质独特的许连翘以及她身后俊逸非凡的唐无忧和唐承安身上。
孟艇远深吸一口气,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更为苍白。
他扶着妻子的手,声音沉重:“爸,妈,这几位是我请来的朋友。
这位是许连翘许医生,医术非常高明治。
她……她诊断出我的病,并非旧疾复发,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