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姐姐还哄你不成”宝钗拿起茶盏,抿了抿说道。
贾玮不好意思地笑笑,便不说话,将这条消息在脑中消化了一下。
贾母既然已在人前透露,那此事确实已定下来了,不用说,事先肯定同贾政、王夫人商议过,虽然她是祖母,地位尊崇,但并非老糊涂,不会越过儿子媳妇去决定孙儿的前程。
宝钗也说了,贾母提到此事时,王夫人在边上点头,也说明了这点。
这两个月的冷战,终于结束并见效了。
往后的日子,要跟前面的日子划个分水岭,完全以成年人的姿态面对未知和挑战。
贾玮不禁有种踌躇满志的感觉,尽管他已重生过来几个月了,但眼下才觉得是真正踏入了这世界,毕竟原先小孩子的身份,让他无从掌控什么,此后,海阔天空,完全不同了。
一阵子后,他激动的心情才渐然平复下来,待回过神来,见宝钗安静地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忙道,“光顾着想姐姐说的消息了,姐姐勿怪”一面说着,一面寻思讲个新鲜话题,却忽地想到上回宝钗所说的高婕的事儿,他当时原想问的,只是情形不对,后来便没问,于是顿了顿语气道,“对了,姐姐还记得上回提到的那个镇国长公主么,倒是有些好奇,姐姐是如何得知她的”
s:新闻一词,红楼梦中有,并非现代词。
第一百五十七章 消息3
若是宝钗只是有所耳闻,知道镇国长公主这个人,倒也罢了,只是连闺名、年齿也晓得,这便让贾玮有几分惊奇了。
不要说像镇国长公主这样的尊贵身份,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轻易也不会将闺名、年齿告之他人,知晓的往往只有家人和少数关系较近的亲戚,宝钗与镇国长公主非亲非故,论理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哪位皇亲将高婕的情况告诉给宝钗
但也不像,没听说宝钗同哪位公主、郡主之类的有过往来。
贾玮想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宝钗抿嘴一笑,“宝兄弟想不明白也是有的,镇国长公主的事儿,是去年我随我们太太去顺王府赴宴时,王妃娘娘亲口在席上同众女眷们说的,不然,我如何得知”
“顺王妃说的”贾玮听着,更加吃惊了。
顺王和高婕是亲兄妹,顺王妃是高婕的嫡亲嫂子,她为何要将高婕的这些私密事公诸于众,就算俩人之间有何嫌隙,这样做也过份了些,难道她竟一点也不顾及姑嫂情份么
“我当时也纳闷,后来听几个女眷在一旁说,镇国长公主将顺王妃得罪狠了,顺王妃娘家哥哥占了些民田,就是让她给送进大牢的,至今还关押着呢。顺王妃拿她毫无法子,又憋着一口恶气,就时不时地使些小手段,想让她难堪,像是撕破了脸的样子但以镇国长公主的性情,似乎并不理会”
“嘿,这位镇国长公主倒是铁面无私,不苟私情,居然连亲兄嫂的面子也不给。”贾玮不由想起当时在童山诗会上遇见高婕的情景,大气又略带清冷,的确很特别。
“可不是么”宝钗扇着团扇笑道。
正说着,廊外脚步声响起,一个小丫头子脆声喊道,“林姑娘和史姑娘来了。”
贾玮和宝钗往外望去,果然黛玉和湘云俩人正沿着长廊过来,贾玮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瞥见摆在书案上的小坛子,忙将其搁到案边的角落里。
毕竟书房是读书的地方,这种小坛子摆在书案上,看着不像,宝钗又恰好在书房坐着。
黛玉是个多心的,偏又极其灵巧聪明,看到这个小坛子,定然会猜到几分,若是借题发挥起来,头疼的是他。
一个是姑舅表妹,一个两姨表姐,俩人又都对他有那层意思,他总不能厚此薄彼,为了宝钗冷落黛玉,或是为了黛玉冷落宝钗。
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藏起小坛子,总比摆在这里晃眼的好。
将小坛子放好,贾玮有些心虚地掉头看了宝钗一眼,只见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视线一碰,他不由尴尬地道,“姐姐,你也知道的,林妹妹她的性情”
“我不妨的,宝兄弟自便。”宝钗面带微笑,只是暗中却微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在意你的林妹妹么
片刻后,黛玉和湘云俩人从那边长廊过来,进了屋子。
黛玉穿着一身柳绿色衣裙,轻盈修长,清丽可人,一进屋,看到宝钗正坐在案边上,便笑道,“姐姐也在呢,姐姐不是怯热么,怎么大中午的反而远远的跑来了”
宝钗体态丰盈,确实怯热,暑日里凡是外出烧香之类的女眷活动,她能推就推,大中午的出院门,也很少见。
她的衡芜苑到这边距离不短,不比黛玉的潇湘馆,往返怡红院只是几步路,因此黛玉才会说她远远的跑来。
贾玮揉揉额角刚一进屋就斗上了,自己将小坛子藏起来,算是明智,否则凭黛玉这张利嘴,还不知会说成什么样
见宝钗笑笑,没有理会,贾玮却未见得轻松,宝钗一向绵里藏针,并非好惹,眼下黛玉的话,她不易应对,暂时先按下,若是让她寻到机会,反击过来,黛玉未必能讨得好去。
想到唇枪舌剑有可能升级,贾玮忙转移话题,对一旁的湘云道,“云妹妹像是清减了些,这两日睡眠还不好么”
湘云梳着少女小髻,杏黄衣裙打扮,看上去明眸皓齿,带着少女的娇艳,不过往日圆润的下巴,却明显变尖了,贾玮记得前两到这边时,看着还好,怎么短短两三日,便清减成这般模样
“恩,晚上还是睡不安稳,但精神却比前一阵好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过几日就会恢复的多谢爱哥哥关心。”湘云活泼地笑了笑道。
“过几日若是还这样,就请太医来瞧瞧,你虽是女孩儿家,也不必怕羞就不看病,帐幔垂下来,你伸出一只手,剩下的就是太医的事了,终究有何可害羞的说来说去,身子才是最要紧。”贾玮认为她是刚进入少女时期,对身体敏感,不愿太医碰触。
“瞧爱哥哥说的,我哪里怕羞了只是觉得不算什么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