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先生别来无恙啊。”
曹西岚看着钟岳,眼神不善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真是贵人多忘事。曹先生忘记之前赌约的内容了紫光玉和天琛青麒麟的墨方,难道还要耍赖”
曹西岚眯缝着眼,朝外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坐在沙发上,冷笑道:“钟先生真是深藏不漏,之前我们一直在找一点漆背后的制墨大师,没想到,这制墨大师,居然就是钟先生本人,实在是失算了。”他也不是傻子,从斗墨当日钟岳的言行里就能够察觉出来,钟岳不是背稿子,而是真的对徽墨有深刻的研究和了解,那么结合一点漆的迅速崛起,曹西岚自然推断出来,这位寻觅无果的制墨大师,就是钟岳本人无疑了。
钟岳并不说什么,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待曹西岚还债。
见到钟岳一语不发,曹西岚眉头一挑,转过身去,从抽屉了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拿出来,“其实这两张墨方,对于我们曹公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啪。
文件袋甩在了茶几上。
“钟岳,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你能解答一下吗”
钟岳拿过文件袋,微笑道:“你先问,至于回不回答,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曹西岚十指交叉,“欧阳开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肯为他这么卖命我查过你们一点漆的注册资金,我百分之百肯定,所谓的法人代表,不过就是一个傀儡,对吧”
钟岳从文件夹里抽出了那份有些发黄的纸张来。这纸张的手感,就不同于平常见过的纸张,似乎是徽州特有的青皮宣纸。这种纸,千年不腐,千年不蛀。纸面上,用油墨印着墨方,钟岳翻阅着墨方上的配料,这紫光玉的配方,其实和他记忆力很多的墨方有类似的地方。
大凡徽墨配方,都是大同小异,不过有些个别的香料、药材,则是几乎没有听说过罢了。在古代,有些墨锭,同样可以入药称之为药墨。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钟岳将墨方塞入到文件袋里,微微一笑。
曹西岚喝了口咖啡,说道:“李经理,方便我跟钟总单独谈谈么”
李前程一愣,说道:“哦,那钟总,我在楼下等您。”
“嗯。”钟岳将文件袋上的细绳绕起来,递给李前程,“帮我带下去。”
李前程又是一愣,“好。”
曹西岚看着李前程出了门,便道:“没想到当初一句戏言,现在你真是成长起来,成了曹公素的竞争对手。”
“我可没有和曹公素竞争的意思。”
曹西岚摸着皮沙发,“墨业的蛋糕就这么大,这是一个夕阳产业,所以谁占了最大的市场份额,谁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你要这么理解,那我也无所谓。”
“钟岳,我还得谢谢你。”
“怎么说”
“要不是你,我还得守着这个烂摊子,耗费大半辈子的心血在墨厂呢。”曹西岚仿佛没有都没有失落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钟岳扫了眼,“曹老先生呢”
“医院静养呢。对老爷子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打击呢。”
“那你呢”
“我对于曹氏的墨业,我没有半点兴趣。每年在这上边的利润,简直微不足道。”曹西岚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夜景,“比起沪上,这里的夜,太单调乏味了。”
钟岳起身,说道:“那我就像走了。”
曹西岚侧过身,“你难道就愿意一辈子寄人篱下”
“那是你以为。”钟岳笑着走出了门。
徽墨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钟岳本来打算回沪上,然而仇闻贞打来了电话,说西岭峰会下月初就要开始,钟岳才想起来,当初为了突破瓶颈,搁置下来的华东青年书法家联盟的事情,需要尽快组建起来了。
想着这件事,钟岳便记起来柳梢娥。没想到,才隔了几天,柳先生就走了。如果在年前能够磋商完毕,估计柳先生也能更安心地走吧,唉世事难料。
钟岳有些心不在焉地打开了车门,跨了进去后,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朝一旁扫了一眼。
“靠谁”
“别打岳哥,我啊”
钟岳听出是欧阳明的声音,放下了揪着的领子,“你怎么来了”
李前程坐在车位上,呵呵地笑着,“我就说欧阳经理应该在外边等着,这不,差点挨揍了”
“去你的,外边这么冷。岳哥,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
李前程这才将车内的灯开了。
“你这大老远跑来,给什么惊喜来的”
“这不是曹氏影业股价大跌么,收盘的时候,抄尾了五十万,送给岳哥当新年礼物啊。”
钟岳笑道:“我可不玩炒股的。”
“你捂着就好,曹氏的股价跌也就一时的,立马会涨回来,这五十万,过不了三个月就是六十万了。”
钟岳笑了笑,也不推辞,问道:“你不会专程过来,就是送这个来的吧”
“顺便来旅游啊。我听李经理说,岳哥你在徽州有处神秘的桃花源,特地来沾沾仙气啊。”
“咳咳,欧阳少爷,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去,开你的车。”
钟岳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想住那儿”
“是啊是啊。”欧阳明眼睛明亮起来。
钟岳问道:“李经理,你给他订了酒店没有”
“哦,钟总放心,我会取消的。”
钟岳笑道:“别,不用。”他将钥匙交给欧阳明,笑道:“我住酒店,你好好享受桃源仙境。”说着,便下了车。
车上两人前后互视,愣住了。
“这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