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的。”
动车在城市和山野间交换。几小时之后,钟岳便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
一路轻车,钟岳回到了z县,准备先去拜访一下李德明。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啊”李德明逢一三五会客,然而今天是周二,钟岳只好厚着脸皮打了赵志民的电话。
巷子里熟悉的青石砖,常青的桦树,去了沪上两个月,却像是隔了几个春秋一般。
“赵叔。”
“进来吧,你现在是贵客了,以前县里的领导,周二都不见的,一听你来了,师父才破例的。”
“刚回来,人都走到巷子口了,想到李老的规矩,这不来又白跑一趟,带了些东西过来。”钟岳将手里的一份礼盒递给赵志民。
“没我份”
钟岳讪讪一笑,“您这就难为我了。我是去沪上上学,又不是发了大财,怎么搞得荣归故里一样。”
“你这还不是荣归故里西岭印社,老师也就仅仅是个挂职的理事,出书都还稍逊一分,你这才去两个月,书都寄到家里来了。”
“呵呵,运气。沪上的席琪昌席老,恰好认识西岭的钱筠尧钱老,正有出版灵飞经的意思,所以叫我动笔,也算是提携之恩吧。”
赵志民笑道:“你不用说,这前言里都写着呢。这次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过中秋啊,家里师父还健在,总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吧。”
“哈哈,神特么娶媳妇”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后边的书房里。
李德明依旧是一身长衫,只是天气凉了,这料子,看上去厚了许多,“你俩说什么呢,这么欢实”
钟岳笑道:“李老别来无恙。我和赵叔在说这次回来到乡下休息几天呢。”
“沪上吃住可还习惯”
“挺好的。”
李德明已经沏好了茶,“之前你电话里说师从曹丹青”
“恩。华美的老教授,现在算是半退不退休的状态,我这事情多,真在学校里学习,恐怕分身乏术,也算是方便许多。”
“曹丹青挺不错。我看过他那篇素描毁了国画撰文,确实有些依据,中西结合,不伦不类,确实不该学那样的玩意儿。”
钟岳笑了笑,并未插话。
“你的小楷,进步倒是挺快的,这点出乎我的意料。”
“可能是漆书练久了,一法通则万法皆通了吧。”
赵志民将洗好的茶具放在桌上,“你倒是会往脸上贴金,师父夸你一句,就膨胀了。”
“志民,这不是夸,是事实。”
“”
钟岳说道:“我和欧阳先生在沪上,将当初送您的那墨锭搞了个品牌,这次带来的,您可以看看。”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这东西我给几个老朋友用了,都说想要入手几锭,结果去了德宣,早卖断货了。”
“这个是我的不是。主要是生产供应不上,我又忙着学业,就没工夫制墨的事情了,我和庞军也解释过了。”
李德明点了点头,说道:“你要守得本心,功利如浮云,现在热衷于此,损失的是青春韶华。”
“我知道,一点漆的事,都是欧阳家的人在打理。”
赵志民一愣,“你就不怕被架空到时候公司都不是你的。”
钟岳看着有些惊讶的赵志民,“公司本来就不是我的。”
“”
钟岳忽然想起件事情,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说道:“对了,李老。不知道你对于钱币了不了解。我在沪上得到了一枚钱。都说吃不准,您是金石大家,可能有所研究吧。”
“钱币你拿来我看看。”
钟岳打开小盒子,里边放着不少干燥剂,这是席琪昌嘱咐的,这种铜钱很容易被氧化,如果空气过于潮湿,那么铜锈会更加多,一些收藏措施还是很必要的。
“你这钱币哪里得来的”
“淘来的。”
李德明起身,在后边的书柜里找了找,从齐肩的书架抽出一本古籍来,翻阅到一半,转身走过来,“你这个,如果我没看错,大致就是它了。”
“您的意思,就是北齐的乾明通宝。”
李德明坐下来,不是我的意思,这本钱录宝通是明代的一个收藏大家所著。乾明这个年号,是北齐废帝第一个年号,元年铸币是最常见的,只是历时不到数月,所以时隔一千四百余年,乾明年间的钱币世间罕见,我也是从这本书上才看到了样貌。
钟岳对比了一下明人所画的乾明通宝的样式,确实和自己手上这枚相像。
“这是可惜了,这最重要的字样,被腐蚀了。”
腐蚀个“通”,或者腐蚀个“寳”都行,结果腐蚀了一个“明”字,这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李德明继续说道:“不过这枚钱的价值还是很高的,如果非要我给个市场价值,可能在八十万左右。”
“八十万”赵志民跳了起来,“师父,你这个价格有点夸张了,现在市面上那些雕母钱都才十来万,你给这个还有流铜的钱币定八十万”
李德明看向赵志民,“雕母钱为什么贵那是因为稀少,但是再少,上百枚是找得出来的,这乾明通宝,你看看这书上所述,在明朝时候就已经几近绝迹,这个著书的人,也是从一位友人手中借的一枚,才绘制下来,足以见稀缺程度。八十万,我看都是有价无市。”
“钟岳,你这小手怎么这么红呢”
“这话说的,赵叔,我这是眼力”
“眼力你什么都不懂,之前是那方石印,后来又是海岚黄花梨,现在这枚北齐的乾明通宝我真是服了你了这捡漏什么时候这么好捡了”
钟岳收起了钱币,呵呵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李老,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叙旧。”
李德明如今也算是数着日子在度余生了,点头道:“那好。对了,钟岳。你有没有兴趣学篆刻”
“”钟岳有些力不从心地说道,“李老,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