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声惨叫,灰烬的大地上鲜血四溅,冈纳将战斧深深砍进帝国人的脸上,骨渣飞溅,血流喷涌,将浅褐色的大衣染红,但呢那人的身体依旧直立着,钩连在金属斧头上,直到战酋朝他的胸口踢了一脚。
冈纳拭去斧头上的血痕,感受着这一刻。
这条通过峡谷的道路已经被杀戮与尖叫所填满,他很高兴的发觉,多数尖叫都来自他的勇士们正在撕碎的卑劣之徒。
桑加尔部落对赤道大荒原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他的战帮在粗壮的生物骸骨间穿行,绕过刻着古老标记的巨石,包围了入侵者。
现在是杀戮时刻,身上覆盖着昆虫甲壳和破烂长袍,并用呼吸面罩挡住面部的战士们挥舞着用几丁质甲壳打磨的利刃和长矛,向那些来到这片无情之地的人类发起了突击——过去,他们的祖先选择了逃跑,现在他们决心不放过一个入侵者。
砂砾在冈纳的靴下嘎吱作响,透过呼吸凝结的云雾,他看到帝国人环绕在他们的车队周围,用货物形成一圈防御,枪械的轰鸣撕裂了夜空,在他的左边,沙达尔猎手的瓦托克仿佛被一拳打得趔趄,他的喉咙被呼啸的子弹击中,溅出一大片血雾。
战酋心中尚存的敬意随即荡然无存,他高举起战斧,斧头坑洼的表面发射着火焰的光芒,接着,他的呼吸面罩下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战吼。
黑暗颤抖着,一群被厚重几丁质甲壳覆盖,头角狰狞,有着细长足肢的昆虫哗啦啦的冲了上去,它们的背上还乘坐着手持古老枪械的骑手。
尘背海拉螨,是涅克洛蒙达最常见的巢外生物,一种六足巨虫,它们是适应星球恶劣环境的巨型昆虫,在高重力与有毒生态中,其金属化外骨骼可抵御大气危害与其他掠食者,该生物以地下深层或受污染生物排出的化学分泌物为食,同时也是荒原游牧民们的象征,只有他们能够驯服这种被毒害星球的原生物种。
伴随着海拉螨骑士加入,帝国人的防御崩溃了,他们的掩体被掀翻,海拉螨背上的骑手用闪电枪将他们一个个打成焦炭——帝国人总认为他们是原始的野蛮人,但荒原游牧民们自己知道,他们有着伟大祖先留下的遗产。
这并不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冈纳将战斧劈进一个魁梧大汉的肚腹,将他击倒在地。
他抬起脚刚准备踩下,一声仿佛用手攥碎蛋的声音就从身旁传来,他向右侧瞥了一眼,只见丹德尔,他那石碑般高大的近卫,正在用脑袋撞击已经死去的对手,脑浆自他的头盔中滴落下来。
在他的周围,蒂里正在切割敌人的耳朵,正如他在誓言石上所立下的誓言一般,欣喜的狂嚎几乎失去了人声。
怒火冷却了,冈纳放下脚,跪下身子,迅速而无情地用钢刀划过敌人的喉咙。
死者们那些正在通过山间裂隙逃跑的同伴陷入了动物般的恐慌,冈纳没有试图阻止他们,他观察着,等待着必然的喧嚣声响起:那是他留下埋伏的节胸沙螨和牧者的尖啸声、帝国人的尖叫与骨头被嚼碎的断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