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陷入了胶着状态,她给明组长打了个电话。明组长仍然叫她死守厂长办公室,第二天无认如何要抢先下手。挂了电话,苏北坡就跑到张厂长办公室,软磨 硬泡弄到了几件货物,拿到提货单,苏北坡不敢怠慢,她立刻跑到银行交货款,办完提货手续,提出八件货品到厂区门口,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号码百事通,问了出租车行的电话,租辆车到厂区,把货先给提到招待所搁着。挂了电话,苏北坡看着眼前层层叠着的包装箱,觉得自己简直象个忙碌的快要过冬的小兽,一点一点地囤积储粮。苏北坡坐在出租车里,出租车驶上寂静的市郊公路,驶到南溪大学校园里,驶到招待所楼下。苏北坡跟司机把货物搬上南溪大学招待所二楼。
成遥森给厂子下了几张时装订制单子,其中两张式样是自己亲手设计的。这两张设计图纸荣获过新加坡东南亚青年设计师大赛的奖项,更多系列的秋冬服装式样还在自己的头脑里,他决定这次返回清江市之后,赶着把这批图稿做出来。成遥森会做设计图,完全是被老妈给逼出来的,她要求成遥森一手抓经济,一手抓设计。按她的话来说就是,你可以不必每一件都做到出类拔萃,但是你必需要有一流的挑选眼光,挑选得力团体,跟你一起打拼。不过,因为成遥森自己也喜欢,所以很下苦功,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成遥森站在厂区办公楼上,看见苏北坡坐上出租车走了,他的心里一动,眼前的图纸再也看不进脑子里了,他定了定心神,冷静地下了派工单,就开着车子出了厂区。
法拉利静静地开进南溪大学,停在招待所楼下。
成遥森拿出手机,犹豫了许久,最终拨通了苏北坡的电话号码。
“有空吧一起去吃饭。”成遥森的心里七上八下,很怕她拒绝,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她拒绝他,也是有理由的。
苏北坡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她很想开口拒绝他。但是她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挣扎,她的声音涩得发紧,喉咙象是被一只形的手紧紧掐着,每吐一个字,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他不是齐敏博,他是成遥森,他就要结婚了。
“这会儿有个约,改天好吧”苏北坡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回答。
“是什么原因呢”成遥森仿佛早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依然不温不火地追问。
“还有一点货没拿到,可能晚上会有些人脉联系。”刚说完这句话,苏北坡说后悔得想咬舌头,这等于是把自己往死胡同里赶,要知道真相,成遥森往厂子里打个电话就会明白。她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绕在手指头上,缠啊缠啊缠啊。什么理由不好提,偏偏提这条,成遥森可是“伟业制衣”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成遥森的语气里有丝揶揄。
“嗯是这样”苏北坡拿着电话,拼命点着头,她忘了成遥森在电话里看不见自己,然后她迅速挂掉电话,仿佛自己慌乱的表情会通过电话传给成遥森似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好办了。”成遥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北坡拿着手机仔细听了听,又换了左手,拿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再放到耳边,又仔细听了听。
明明电话那头是忙音,为什么会听到成遥森的声音
门开着,成遥森走到苏北坡背后,优雅地说,“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慢慢地把手机放进拎袋里,苏北坡站了起来,站在成遥森的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却象隔了长长的几十年,隔了重重千山、遥迢碧水,令人惆怅。
远处,隐约可闻的上课铃声传来。
头顶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
走廊尽头,盥洗室里,水笼头哗哗地流着水。有瓷盆碰撞到洗衣池的边沿,叮叮当当的声音。
两个略显成熟风范的男女隔着一段距离相望,令苏北坡感到迷惑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恶梦,而恶梦醒来,两个人还好好的都在。
苏北坡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两个人,电话是北纬极打来的,北纬极今天赶去星光别墅见弟弟北纬光,现在已经在前往南溪市的路上,明天,他可以先带一批货回清江市。苏北坡挂了电话,成遥森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苏北坡默默地跟着他下了楼。
第40章:茶艺厅
南溪市“莲华盛世”八楼餐厅中西合璧,各式中西菜式齐全。 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偌大的一个餐厅里,顾客寥寥无几。
成遥森和苏北坡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服务生拿着菜单走到两人面前。苏北坡点了一份扬州炒饭,一份玉米浓汤。成遥森点一份牛排,一份酱汁鸡柳,一瓶红酒。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明亮的刀叉放进洁白而精致的瓷盘里,轻脆而响亮。
大厅中央塔式水晶吊灯上,晶晶亮亮的碎片散出五彩的光、瀑布似的一倾而下。一座吊灯足有三层楼高,餐厅是底座,楼上一层是茶艺厅,再往上就是贵宾厅了。
苏北坡的面前摆着晶莹的白瓷盘,里面的扬州炒饭粒粒如雪,埋着几粒青豆,锃亮的一把勺子摆在旁边,反射着金属质感的光芒。成遥森把酱汁鸡柳往苏北坡的面前推了推,“这个味道不错。”
“谢谢。”坐在成遥森面前,苏北坡仍然觉得声音如整块坚冰凝在矿泉水瓶子里,实在难以畅通无阻。
“晚饭这么简单”成遥森带着怜惜和轻叹。
这已经非常不错了,曾经只吃过一片面包,也曾经只吃过一个馒头,也曾经只喝过一碗玉米粥。跟他讲世道艰辛,会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