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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艳沉吟了下“别去了,如果人家反悔了怎么办。咱们先把钱用了,反正是佚名,死无对证的。”

彭小朋真心觉得这样不对,但还是经不住终于可以结婚的诱惑

他下班的时候,把存在家里的工业券都交给了文艳。果然,第二天文艳就请了假,应该就是去供销社抢音响去了。

文艳让彭小朋不要再去找顾鹤之的建议历历在耳。

可彭小朋思前想后,还是担心。

虽然今天没有清河村的信,但彭小朋还是忐忑不安的骑车来到清水村。

这次顾鹤之倒是没有再躺着,而是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大门口,摘着菜叶子。

这像是黏在躺椅上的男人竟然在干活

仅仅见了顾鹤之两面的彭小朋不确定的擦了擦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的确是送他四百块钱汇款单的人之后,又是做了番思想建设,才走上前去半弯腰,十分恭敬的问道“这位同志,昨天您让我过来取信。”

被迫干活的顾鹤之显然心情比昨天是更加不美妙。

他听见彭小朋,凉凉的掀了眼皮看他。

就是被顾鹤之这么一看,彭小朋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好像被重拳一击,三魂六魄至少飞了一半。浑身忍也忍不住的发抖。

意外的是,这次顾鹤之没有冷言相讥,反而是从衣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封有点厚度的信。

上面用漂亮的字迹写了杂志社的地址,就差邮票和邮戳了。

“这封信,帮我寄下吧。”顾鹤之头顶满是阴云的说到。

彭小朋诚惶诚恐的接过,他虽然知道顾鹤之头顶的那片阴云不是因为他而起,但还是害怕极了。

可他没想到,顾鹤之给信的动作就做到一半就没了下文。他虽然给出了信,但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彭小朋在顾鹤之掏信的时候,就不敢再看这漂亮又令人害怕的男人,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他拿出的那封信上。

可他在收件的时候,却发现,这封信依旧被男人紧紧的捏在手里,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这位这位同志,您到底寄不寄”彭小朋觉得事情不对,本就心虚的他更加慌张,眼神也全然不敢和顾鹤之对视。

“昨天的钱,你用掉了”忽然,耳边传来了个低沉又带了些揶揄的声音。

彭小朋的心脏漏跳一拍,他忽然惊恐地看向顾鹤之。

一下子就撞见了顾鹤之影藏在深深眉骨和长睫毛下暗邃的眼睛。

他第一次看见顾鹤之时,还觉得这男人的眼睛漂亮的移不开目光,可现在他只觉得那双眼睛可怕的让人无法直视。在这样的注视下,自己好像完全没有遮蔽,所有的想法和所有的隐秘都暴露无遗。

彭小朋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封信里应该有四百块钱的稿费。如果我现在去公安局报警,完全能够立案。你监守自盗四百块钱,知道如果被坐实了,你要被判多少年吗”顾鹤之就着递信的姿势,似笑非笑的问道。

彭小朋觉得自己的喉咙里的肌肉都紧缩的失去了功能,噎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那封信是你送给我的”

顾鹤之耸耸肩“我能够证明四百块钱的那稿子是我写的,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性是我送给你的吗”

彭小朋惊呆了

他二十几多年的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的无赖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看着顾鹤之脸上猫戏老鼠似的表情,血气就不断往头上涌“我媳妇儿说说佚名的汇款单就算冒领了,也查不出来”

“这是大部分查不出来吧,如果真心想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呢”顾鹤之笑笑,“可能还忘记告诉你件事,你们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也就是你们县现在的书记李学淼是我的朋友,我想托他认真查一下,应该还是查得出来的。”

彭小朋“”这段话可真的吧彭小朋的胆子给吓破了。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另一个明显比她小了好几岁的男人面前差点没哭出来“你既然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还要这样搞我”

顾鹤之挑眉笑着忽然松手,把那封信彻底交在彭小朋手里。同时彭小朋也因为忽然间少了份对抗的力量,踉跄着退后几步。

“您可能误会了这位大哥。我没有任何想冒犯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钱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想得到,就必然会失去。”

彭小朋这次听懂了顾鹤之的潜台词,完全放弃了,半自暴自弃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垂着脑袋,已经认命。

这时,顾鹤之的笑容反而爽快起来,他从小马扎上站起,瞬间个子就比彭小朋高了半个头,整个人像是一片阴云压下。

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上前拍了拍彭小朋的肩膀“那笔钱你就安心花吧,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如果有一群首都来的老学究问你,写论文的人是谁,你和你媳妇锁牢嘴巴不要说就对了。那些老学究没什么其他太坏的本事,也就是把你们损几顿,吓唬你们下。你们不要被骗到了就行。”

彭小朋依旧有些懵“啊你写的那些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言论吧”之前十年的阴影,依旧笼罩在这批人的身上。

顾鹤之耸耸肩“那倒不会。如果我写的真是那些言论,也没人敢登出来,还给发这么高的稿费。”

彭小朋想想也是。

可这下他更不明白了,又花了写文章的力气,又花了钱,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不让别人知道他是谁那他写这文章图什么呢

彭小朋抓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群文化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你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彭小朋小心翼翼的确认。

“呵。”顾鹤之也没回答,只是把小马扎夹到腋下,端着摘好的菜最近厨房,这个问题他显然都懒得回答

嗯这大概是最好的回答了那男人估计之后也懒得来针对他明白了顾鹤之潜台词的彭小朋,头上挂下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