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
但作为此间首脑,韩馥生却不为所动。
他是何人
跟着大军阀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干过多少恶事,怎么可能会被简单几句话给弄得心中柔软,下不得刀
他的心,早就被这动荡混乱的年代,弄得不再纯良,蒙上尘埃。
这世间,只有利益,再无其它。
韩馥生伸手过去,利刃顶住了崔连城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姓甘的,别觉得自己是啥大人物,都特么是吹出来的;你要是想让这家伙活着,就给我乖乖地跪下,束手就擒,老子还能够给你一条活路,要不然”
他手中的劲儿却是加重一分,崔连城的脖子上,已经开始有鲜血流了下来。
再重一分,崔连城必然没命。
但即便是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小木匠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挂着。
他看着这位有着傲骨和热血的鲁东大叔,那笑容如春天和煦的风一般温暖。
小木匠完全不理旁人,认真地盯着崔连城的双目,沉稳坚定地说道:“这世界上有许多的道理,比如你越怕死,就越容易死,又比如你不怕死的话,就很难死得了崔帮主,你既然不怕死,那么就安心活着吧”
韩馥生恼了,瞧见小木匠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怒声骂道:“这谁特么说的”
小木匠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说道:“鲁迅先生”
韩馥生:“啊”
欺负我读书少么
没听过啊
就在韩馥生的脑子里回忆着可怜的阅读知识量时,突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随后他定睛一看,瞧见站在铁门口处的那个甘墨,已然不见了踪影。
人去哪儿了
韩馥生出道这么多年,脑袋从没有一刻,如现在那般停滞。
就在他脑子有点儿打结的时候,旁边的护卫突然大声喊道:“小韩帅,当心”
话音一落,韩馥生就感觉到了有一股气息在接近,知晓那对手居然已经冲到了跟前来,当下也是恼怒不已,恶向胆边生,右手之上的利刃一用劲儿,就准备将手中这人质给割喉,让对方瞧一瞧,不听话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然而他这手猛然一划拉,却直接拉了一个空。
下一秒,他瞧见被自己押着的崔连城突然间就不见了,抬起头来,瞧见在三丈之外的地方,那个叫做甘墨的家伙,却是扶着口鼻冒血的崔连城,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木尺来,轻轻一抖落,居然化作了一顶华盖。
华盖被插在了太师椅旁边的地上,给崔连城遮阴。
那个看上去仿佛即将闭气的崔连城,这个时候,双目发亮,却是来了不少精神。
而与此同时,在崔连城的旁边,还出现了一个男人。
一个打扮普通,但人却有股特别精神的男子。
那男人便是许映愚。
他对小木匠问道:“需要帮忙么”
小木匠没有回头看身后,而是对许映愚说道:“照顾好他,别让崔爷死了。”
许映愚点头,说道:“放心,有我在,死人都能变活”
这三人,没有一个在看韩馥生。
没有一人。
仿佛他韩馥生就如同空气一般,或者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被轻视的愤怒,在一瞬间让韩馥生变得恼怒,他怒声吼道:“开枪,放箭,弄死他们”
这水牢之中的一众力量,早就严阵以待,此刻听到命令,立刻发动起来。
爆豆一般的枪声,还有利箭飞起
然而当子弹与利箭急速地冲到了那华盖之下时,却仿佛如同时间一般停止住了。
瞧见这古怪的一幕,韩馥生的脸上开始慌了,一边后退,一边喊道:“杀了这帮家伙,杀了他们”
崔府之中被抓的人,还活着的,除了崔连城之外,还有另外三人。
这三人都被押在此处,与崔连城一起。
韩馥生的那几个手下听了,当下也是摸出利刃,准备动手,然而却感觉劲风一晃,随后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直接就飞了出去,而另外这三名人质,也都被救到了华盖之下去。
这个甘墨,是真的强。
韩馥生虽说心中慌乱,但到底也是名门高徒,也是有真本事的,当下也是后退了十几步。
然后他对着旁边的黑暗喊道:“土肥原先生,你要等到何时”
轰
话音一落,水牢之中突然间一阵轰鸣,众人脚下的石头却是开始迸裂,无数符文从中亮起。
随后,十八根花岗岩石柱,从岩顶之上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那地上却有卡槽承接,却听到“咔、咔”几声响,无数精钢打造、上面遍布符文的铁棍倏然冲出地面,连接到了头顶之上去。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
几乎是眨眼之间,烟尘中,一座巨大的牢笼,凭空浮现,将华盖之下的那几人,以及这边三四个水牢守卫给笼罩了其间来。
那些布满符文的铁棍密密麻麻,差不多每隔二十公分便是一根。
它们彼此之间不但相隔甚密,而且还有蓝紫色的电芒浮动,滋滋作响,显得十分可怖。
不但如此,那头顶之上的岩顶处,还有十几个管子冒出,虽然没有发动,但黏稠的火油却开始滴漏了出来。
另外一边,韩馥生的身边,却是浮现出了两个瘦小如孩童一般的身影来,一左一右,将他护卫其间。
十几个穿着打扮异于水牢看守的家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有人穿着普通的民众便装。
有人穿着黑色劲装。
有人穿着和服。
有人穿关东军军装
还有一个黑西装,出现在了韩馥生的身边。
那是一个长相平平的男人,带着一副平光眼镜,脸色默然,小眼睛里有着玻璃渣子一般细碎的精光,冷冷地看着牢笼之中的这些人。
哼,什么帝国第一强敌,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家伙而已。
这么明显的陷阱,他难道瞧不见么
匹夫之勇
黑西装不屑地看着里面的人们,然后对旁边吓得有些惊魂的韩馥生说道:“韩桑,你放心,有我们大日本帝国在,你的安全,是绝对能够保证的你看看,我们已经将你这心腹大患给困住了,那么您和满洲国的交易,是否能够进行下去了“
韩馥生看着那牢笼之中正在哭喊的几个手下,有些后怕地说道:“他还没死呢。”
黑西装冷冷笑了,说道:“让他死,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我们这儿布置了725部队最为成熟的神经毒气,还有火油,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