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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门阀的生存根本就是从政,然后庇护仆从从商。官为商道保护伞,商道赚钱经营官道,二者缺一不可。

可是陈郡谢氏现在非常尴尬的是,江南不再是朝廷的政治中心,他们陈应谢氏虽然有良田十数万亩,可是每年的收益仅为一万多贯,一万多贯虽然不少,关键是谢氏族中子弟足足上千,这点收入根本无法维持。

作为陈郡谢氏的掌门人,谢惠一直在靠祖宗的余荫,啃老本。他想作为粮商贩卖粮食,可是苦于没有粮食销售市场,冒然运粮进入关中这是要犯众怒的。陈郡谢氏自然不是没有粮源地和集散地,徐扬八郡七十二县,其实都是江左八大家族的势力范围。

关键是这里已经不是南朝时期了,这里没有朝廷的五十万大军,更没有数以百万计的侨姓百姓。

此时徐扬八郡七十二县成为了纯粮食生产地,这里的粮食虽然多,但是却不能运出去卖。

反正,陈郡谢氏没落已经成为了事实。如果再不改变,三五十年以后,这些祖宗留下的产业不见得会保住,已经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谢惠别看人老,他的心却不老,决定冒险一搏。

早在两个月前,关中粮商暗中做局的时候,陈应已经发现了端倪。对于陈应这样的人来说,市场规律早已深入骨髓。只有违背市场规律的事情,陈应肯定不会忽视。

陈应就秘密派出调查,这才发现关中粮食市场有人在做局,虽然他没有查出来幕后谁是主使人,不过在突厥异动之后。陈应惊骇的发现,这个幕后主使人所图绝对不是粮食的暴利这么简单。

高句丽在辽东频繁调动兵马,东突厥沿着河西至河北千达两千余里的边境上,肆无忌惮的渗透,这让陈应嗅到到关中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

但是,牵扯到幕后的大人物,陈应也不能光凭臆想就向李建成禀告,不过在这个时候,陈应决定让他们投机不成赊把米。

当初为了鼓励贫困百姓垦荒置田,大唐通利钱庄就通过贫困扶助贷款,向民间放贷款,让百姓有钱购置农具、耕具以及耕牛和种子,这旭获得收益之处,扣除了必要的口粮,把多余的粮食,全部用来还债,仅仅河南府分部,就收到了大约两百万石粮食的贷款偿还金。

如果没有这场关中粮食危机,陈应还会为这些粮食头疼呢,大唐通利钱庄可不是一个河南分部,还有河北、河东以及巴蜀分部,除去西域分部之外,这挟庄共收获大约五百余万石粮食。

仅仅为了储备这些粮食,陈应又在各地建设了上千个窖库,每年光雇佣的工人就要花掉上万贯。

这次粮食危机还没有爆发的时候,陈应事实上已经开始秘密运粮朝着关中进发,不过并没有直接进入关中而已,河南府的粮食大都集中到了桃林,陈应名下的废弃的矿区内,河东的粮食则集中在了龙门,距离关中仅差横渡黄河,巴蜀的粮食多达百万石,不过陈应不准备动用这些粮食了,准备直接酿成酒,后世的泸州老窖,一直是陈应的最爱,在这个时空,他准备在泸州建立属于自己的泸州老窖。

陈应原本想趁着关中粮食危机,动员一部分百姓迁徙,只是非常可惜,魏征以关中为天下之本为由,拒绝了陈应的提议,李建成勉为其难的下令迁徙五万户出关中,只是五万户与关中百姓而言,其实左右不了大局。

陈应不仅仅用大唐通利钱庄在河南收购粮食,同样也在河北收购粮食。这些粮食总数超过五百万石,加上谢惠在江南筹措的五百万石,共计一千万石粮食,其实,陈应曾做过计算,要破解关中的粮食危机,八百万石就足够了。

当然,路途上会消耗一部分。

陈应要做局,最大的难题就是这些粮食不是小数目,当从河北、河南、关中、巴蜀各地纷纷向关中运输的时候,很容易被关中的粮商们发现。所以,为了掩人耳目,瞒天过海,陈应让李建成下令十二卫大军调防,这些粮食全部由军队沿途护送。

这样以来,虽然会有大规模船只或车辆的调运记录,却无法探清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为了保险其间,陈应又采取了鱼目混珠之计。

浩浩荡荡数千辆四轮马车,沿着潼关的官道向关中进发。一名校尉骑在马上大场呼喊道:“关中父老,你们有救了,陛下从河南府调粮入关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百姓夹道欢迎,翘首以盼。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粮商们得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他们赶紧派出人假装运输的力夫,接近粮车,偷偷查看粮车,结果发现这些所谓的粮车,居然仅仅上面一层是粮食,下面全部都是砂石。

粮商大佬们纷纷大笑。

大笑陈应不愧为大唐的杰出将帅,把兵法运用到了极致。

长安城以及各大官仓依旧平价出粮,但是粮食价格却以每天五文钱的上价格上涨。

一辆华贵的马车内,车窗坚闭着,突然一名元随扈从走到马车前躬身施礼道:“启禀会首,有发现”

马车里传出沙哑的声音:“说”

元随扈从躬身道:“买粮的人中,发现了淮安王的家仆,还有梁国公的门人。”

马车上马上传出一声肆无忌惮的声音:“陈应小儿也只剩这点能奈了,左手进右手出,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多少钱可以赔。”

长安清林里陈家堡,这些天陈应异常忙碌,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当陈应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的时候,发现后院中居然没有人。

陈应喝道:“来人”

不一会儿,一名侍从躬身而入:“驸马有何吩咐”

陈应问道:“公主她们呢”

仆从躬身回禀道:“回禀驸马,应国公夫人在长安号召各贵戚、名媛举办酒宴,公主前往应国公府赴宴,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

陈应摆摆手。

仆从退下。

然而,仆从刚刚到了门口,又转了一圈回来。

陈应抬头问道:“何事”

仆从小心翼翼的道:“回禀驸马长长孙氏求见”

陈应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

其实,陈应不用见长孙无垢也知道长孙无垢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想营救长孙无忌。

只是,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虽然说玄武门事变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但是,长孙无忌在大理寺天牢中,在戴甲这个冷面阎王的审讯之下,供出了太多匪夷所思的罪状,包括窦建德被杀,河北世族集结反水,以及刘十善三个月席卷河北,以及杜伏威麾下的江淮军被逼反,都有长孙无忌与杜淹的影子。

关键是杜淹与长孙无忌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个下场的严重性,在牢狱中,他们二人相互推诿,相互揭发,包括杨文干之乱,全部暴露了出来。

事实上,他们二人还没有受刑,基本把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