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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李世民此时最恨的人,肯定非陈应莫属。

毕竟,如果没有陈应,李世民发动的武装政变已经成功了。

所以,这一次,陈应必须说动李建成,趁机逼李渊退位,否则大唐永无宁日。

东宫显德殿内,房玄龄被内侍,强行带到案几旁坐下。

李建成与魏征、王珪、许敬宗、徐师谟等开始在案几之后署理文牍奏章。

旁边的幕僚们,流水一般将不同衙门的奏章,递给李建成。

李建成熟练的将奏章处理,驳回的驳回,修改的修改,留中的留中。一切都有条不紊。

房玄龄就这么静悄悄地坐着。

枯坐无聊之极,房玄龄仅仅坐了一个时辰就有点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时分,内侍送上饭菜。

李建成就在显德殿内,与东宫众臣用餐。

房玄龄非常好奇,因为东宫臣属,全部拥有一个亮晶晶的铁皮餐盘,房玄龄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马口铁,虽然马口铁比较软,可是铸造的厚一些后,还是有一定的硬度,充当餐盘绰绰有余了。

这个餐盘每个上面都有五个凹糟,里面装着米饭或馒头、包子,以及三荤菜一素,还有一碗肉汤。

房玄龄看了看自己的菜,有红烧肉、竹笋吵肉,还有一只油汪汪的肥鸡腿。

房玄龄早就饿了,当下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李建成在一旁与魏征等人小声交谈着什么,可惜距离有些远,房玄龄听不太清楚。

终于,好不容易等到众人都散开,房玄龄端着自己的餐盘,走到李建成面前。

房玄龄道:“你怎么想是一回事,做得到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你能坚持一天,能坚持一个月,或许是坚持一年,但是你坚持不了一辈子”

李建成噎了一下,赶紧喝了一大口汤,然后瞪着房玄龄道:“镜子还会说话”

房玄龄白了李建成一眼,不理他,继续淡淡的道:“做一个好皇帝,完全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快意,有的时候,甚至是很痛苦的,对这一切,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建成咽下嘴里的饭菜道:“你们为什么都那么肯定我一定不是好皇帝我告诉你,你们全部都错了。我要做就做一个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圣君”

房玄龄笑了起来,伸手举起三根手指,清清嗓子道:“做得到做不到,一试便知,眼前就有三件事,你便绝然做不到。”

李建成放下筷子,目光与魏征在空中一碰。

魏征悠然而笑。

李建成淡淡的道:“说吧,不管什么事,我一定能做到。”

房玄龄冷眼看了李建成片刻,缓缓道:“第一件,裁撤东宫、齐王以及秦王府的赤牒之权;第二件,裁撤陕东道大行台;第三件,赦免所有秦王府的下属官吏”

李建成越听脸色越难看。

房玄龄笑道:“你做得到么”

李建成张了张嘴道:“我要是做到了怎么办”

房玄龄躬身道:“你若是做到了,房玄龄效忠太子,矢心不渝”

魏征自顾开始埋头吃饭,打出一个手势,让李建成同意。

李建成怔怔地看着房玄龄,一脸正经的道:“当真”

房玄龄点点头道:“当真”

李建成又问道:“绝对食言”

房玄龄点点头道:“经不食言”

李建成反而陷入沉默,内心里挣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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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太子你什么时候当皇帝

第二八八章太子你什么时候当皇帝

令出多门是初唐形成的陋习,也是历史遗留问题。李渊虽然是开国皇帝,但是李唐的朝廷,却不是李渊一已之力开创的。李渊有李渊的班底,李建成、李世民、包括李元吉都有各自的班底。

开唐之初,李建成的太子令、李元吉与李世民的亲王教以及李渊的圣旨,具有同样的法律效益。当然造成了很多困扰,比如显州这个位置上,李建成任命了洛阳人陈忻为显州总管,李元吉任命河东人薛嘉裕为总管,而秦王李世民则任命了山东人、其妻舅父高士廉的侄子高延禄为总管。最后三方都是总管,官凭、告身、赤牒等一应俱全。

最后官司打到御前,李渊也和稀泥,以李建成任命的陈忻为显州总管,以齐王李元吉任命的薛嘉裕为副总管,以李世民任命的高延禄显州刺史。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没有解决三方任命的总管,互不相让,经常扯皮推诿,打不完的口水仗,闹出来的问题非常多。

其实,显州现象,并非个例。这样的问题非常多,别说三方揪住一个官职,还有的时候,李渊、李建成、李元吉甚至李世民以及李秀宁五方同时任命一个官职,那样就更加热闹了。

官员多了,事情反而越闹越糟。

魏征向李建成提议过,要改变这种令出多门的乱象,陈应也提过,王珪也提过,包括徐师谟都曾提过,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李建成的计划,一直没有得到实施。

现在,就连房玄龄也提出来了这个问题,李建成不得不深思熟虑。

看着李建成迟疑,韦挺愤愤的瞪了一眼房玄龄,然后走到李建成面前躬身道:“太子殿下,房玄龄包藏祸心,真是荒唐之极,这三件事,件件都让殿下自绝爪牙。殿下,切不可中了房玄龄的诡计。”

韦挺同时还朝着徐师谟使着眼色。徐师谟与韦挺私交不错,当然一旦废除了东宫的赤牒,徐师谟这个东宫舍人,就相当于朝廷里的中书侍郎,废除这个权力,他的权利损失最大。

当然,正所谓针不扎到谁的肉,谁不疼。

徐师谟只好出列道:“房玄龄诱骗殿下自裁羽翼,为的就是,替秦王府余孽张目。”

房玄龄旁若无人地自顾趴在案几上,记录众人的话语。

魏征则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

李建成被众人吵闹得,头晕目眩,痛苦不堪地搓揉着太阳穴。好一会儿,李建成缓缓抬头,却发现魏征、王珪和许敬宗三人都默然不语。

李建成问道:“你们呢,有何见解”

许敬宗正准备发言,却被魏征拉住袖子。

许敬宗皱起眉头,魏征冲其摇摇头。

许敬宗没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魏征这才上前道:“殿下,明日便是武德六年最后一次常朝,何不将这三件事,付之廷议”

李建成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东宫员们开始三三两两,四散离开显德殿。

许敬宗与魏征坠在最后。

许敬宗见四下无人,一把拉住魏征道:“玄成,刚才为何不让我说话”

魏征满脸苦笑道:“这样的建议,房玄龄这样的西府旧臣可以提,你我这些东宫老臣,却绝不能提,谁提出来,谁就是众矢之的,非被人恨死不可,还会让殿下,怀疑我们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