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深田花音感觉吃惊,其实陈应也感觉吃惊。他这一路从清林里出战,陕州到河南,从洛阳到洺州,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原,然而除了那些州府大邑,还没有见过哪个县城有如此繁华,就连黎阳城这个州治相当于后世地级市,还没有清林里的码头繁华。
刚刚走到官道上,就看到侯莫陈旭翘首以盼。
“五哥”侯莫陈旭朝着陈应拱拱手,伸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侯莫陈旭让开身子,一辆宽大的四轮马车,缓缓上前。
此时,陈应反而不急了。他冲侯莫陈旭笑道:“这半年来,变化真是大啊,自己的家,快要认不出来了”
侯莫陈旭笑道:“那还不是五哥慧眼识珠,你门下的那个马周,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不在清林里这一段时间,这里都被他经营的如此规模,假以时日,恐怕清林里,比万年县还要繁华”
就在这时,一队莫名十数名手持水火棍,身穿黑色劲装,头戴圆帽的汉子,排着整齐的队伍,沿着大街巡逻。居然还有税吏,抬着大箩筐,挨家挨户的收税。看着陈应微微蹙起眉头,侯莫陈旭笑着解释道:“按本朝定商人市税为三十取一,官市以三十取一的比例收取市税,咱们清林里,也是按三十取一的比例收税。”
三十比一,也就是百分之三点三三,这个税律放眼全世界,绝对属于良心税律了。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另外加上税吏盘剥以及官府对商户的加派摊买,商户在官市实际承担的税赋要远无业高于三十取一的比例。
清林里的草市并不被官府认可,属于民间集市。这清林里的商税,自然就可以落入陈应的口袋,不过,早在陈应临前之前,对清林里的规划,不仅拥有后世的集市功能,同时还有环卫工人,负责打扫街市。
整个清林里的街道上,虽然不敢说一尘不染,至少看上去没有污迹和垃圾,清林里的草市之所以能兴起,一是处于交通便利之地,方便汇集流通各地的物产,另一方面,控制草市的陈应收的税,主要用于清林里草市的收入。
清林里不仅仅有环卫工人打扫路面,修剪官道两边的树枝和花草,同时还有负责沿街所有路灯的支出。
一条街道上每隔三十步就挂着两盏灯笼,这些室外的灯笼就多达数百上千,一夜时间,不知道要烧掉多少钱。
正是因为有着路灯这个设施,所以就算到了掌灯时分,大街上也依旧人来人往,连绵不绝。
如果说,清林里只是被陈应震撼到了,可是看到陈家堡,他已经被吓倒了。
高大巍峨的城门楼,足足有后世的三层楼那么高,在清林里显得非常壮观,按说一丈八尺高的院墙并不算太高,可关键是陈家堡城墙厚约一丈六尺,名义上这外院的院墙,其实是一排房,可是陈应却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房子,只有门窗,里面全部都是夯实的熟土,这些熟土还是用糯米汁浇灌后,蒸熟而成,坚硬似铁。
三丈三尺的宽度,只要陈应需要,随着院墙可以增高,完全不需要考虑地基能否承重的问题。
门楼上,显得平白无奇,然而,陈应看过之后才上发现,上面居然按装了六具床子弩,最绝的是,六具床子弩,根本就不需要用数十上百人上弦,只需要轻轻一搬机括,滑轮着吊着的重物就会落下,给床子弩瞬间完成上弦。
也就是说,陈家堡门前的这六具床子弩,上弦的效率比普通的床子弩提高了十倍也不止,完全可以拿床子弩当成强弩使用。
侯莫陈旭道:“我们侯莫陈氏吃过大亏,所以你的这幢宅子大兄请了前隋工部尚书宇文恺之子宇文庶亲自操刀,机关图已经送到府中了,这座机关,采取界裕河的河水作为动能,一旦激发机关,整个宅子,到处都是杀机”
陈应捂着脑袋,他感觉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座坞堡,关键是才六个月时间,已经基本完工,进入大门,就是照壁。
整个照壁上,露出密密麻麻如同铜箭般大小的孔洞,陈应没有看图纸也知道,这座寻常到极点的照壁,其实里面也装上了大量的弩机,一旦大门被攻破,从大门口到照壁前三十步的范围内,就是弩机封锁的死亡之地。
陈应走到门楼上,站着门楼,往后望。这才发现,这座坞堡比原本自己规划的要大上不少,粗略估计至少占地超过五百亩。五百亩地一眼望去,其实不算大,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城池其实都不算大。
陈应的坞堡如果折算成平方的话,大约三十三万平方左右,那么问题来了,楼兰古城才十二万平方,陈应的这个宅子就是楼兰古城的两点七五倍,将近三倍了。
这还是一座宅子吗
这尼玛妥妥的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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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不会逾制”陈应对于古代的建筑并不是很懂,但是他却知道一点,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如今他坐享一座城,这个规模虽然远不如李渊的皇宫,不过却也算不上小了,一般大臣的宅院了不起占地百亩,这个算不算玩得有点大。
侯莫陈旭笑道:“五哥多虑了,此宅绝不会逾制。”
陈应与侯莫陈旭并肩站在门楼上,望着灯火摧残的陈家堡,陈应更是浮想联翩。在后世,陈应虽然年薪也是六位数,不过他却没有买过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他不仅有了,而且还有了一座占地五百亩的大宅子,不得不让陈应感慨万千。
陈应指着这个坞堡道:“要请宇文庶出来亲自操刀,恐怕不容易吧”
“五哥,你这是哪里话”侯莫陈旭笑道:“五哥大婚,兄弟我怎么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礼物,如果这点小忙都不帮,还算什么兄弟”
陈应与侯莫陈旭虽然是堂兄弟,然而陈应毕竟不是原来的陈应,他对侯莫陈旭多少有点隔阂感。不过看着侯莫陈旭如此热情,陈应的情绪也情不自禁的被感染,揽过侯莫陈旭的肩膀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这里面你花了多少,我让马周折给你,不许拒绝,否则兄弟没得做”
陈应虽然没有看帐薄,但是这个工程提前了将近一年完工,而且规模比原计划也大了三倍不止,要说侯莫陈氏没有往里面砸钱,陈应肯定不会相信。
“五哥,你这可就见外了”侯莫陈旭正要继续劝说。
陈应道:“我都说了,亲兄弟明算账。牵扯到钱的问题,最好的还是算得清一些。当然,小七,你也别小瞧我了,五哥我现在也不差钱”
侯莫陈旭眼见陈应态度坚决,也没有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五哥,你这真不拿我当兄弟”
陈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七,你现在忙什么”
说到这里,侯莫陈旭的眉眼中,闪烁着一抹忧虑之色。
不过,但侯莫陈旭并没有说他现在当什么官,却可想而知,如今李世民的处境不妙,原本历史上,他在洛阳之战和虎牢关之关中,大发异彩。可是在这个时空,因为陈应的出现,李世民非但没有扬名天下,反而弄得灰头土脸。
侯莫陈旭苦笑道:“目前委为鸿胪少卿,兼典客令。”
鸿胪寺是唐军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之一,大体相当于外交部,这个典客令,就是主管少数民族事物的主官。关键是这个官不大,哪怕是寄禄官的鸿胪寺少卿也是从四品,而典客令则是正五品。
尽管官职有点低,不过陈应却知道,政治上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