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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广孝禀奏道:“臣等与诸部商议,大多同意朝廷要办的两件事:其一,诸部派人在灵州设行馆,朝廷也设礼部行馆、直属中枢礼部。今后各族有事,便可通过灵州礼部行馆直达天听,免生误会。

其二,在灵州开设茶马互市,相互商议大宗交易之事。不过”

卢广孝看了一眼潘美,又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件事,西平王派人来问,联姻之事已成,西平问启奏皇上何时能让其子归来。”

这些事其实是早就议定好的,当下按部就班,西北已无事可做,陆飞欲引兵而还。

蜀国境内,唐军已趋进阆州。

潘美调动西南大营前锋,走距离阆州最近的路试探进入蜀国国境,不料几场小战下来就轻易拿下了蜀国边境线上的利州。

唐军在曹彬一年的准备下,战备充足,竟然玩起了闪击战,不宣而战,大军跨过巴水,沿嘉陵江而下,长驱直入,半月之内已深入蜀境两百里,在他面前便布雄关险隘。

迅捷的进军速度也不是甚好事,有利有弊,很快,军粮和替换的军械转远跟不上了,蜀道难于上青天。

于是宰相吕端来到了西南,节制诸州调运,将大批粮草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利州。曹彬在利州经营防务,以此为大本营,将九万多军队和大量军需集中在此,准备正面进攻阆州。

阆州,蜀国国门户。只要占据此地,就可以从三国时的陈仓古道进川。

川地山多,但指的是外围,犹如一座座天然的城墙一般守卫着西川。

但还有一个成语,一马平川,翻过周边的山,大唐的战马能一口气跑到蜀国国都。

随行的幕僚建议潘美兵分两路,从西路牵制分化蜀国援军。

潘美认为此人不知兵、不予采纳,想当年诸葛亮北伐都不会在蜀地分兵,老子也敢在蜀地里一旦分了兵,老子上哪找他们去

于是他坚持集中兵力从正面进攻。

不过潘美与将士同甘共苦,事无巨细都十分上心,从前锋斥候到后军辎重,都谨慎妥善地部署。又严禁将领纵兵劫掠,出师后没出任何纰漏。

此时唐军面前丛林茂密,且常有不知种族的土著出没,这年代没有像后世那样大规模的开发,原始森林随处可见。诸将都严令阻止将士去招惹那些人。不过土著们也不敢来招惹披坚执锐的军队,反倒是阆州聚集了大量敌军,正在向北活动。

中军要翻越前面的一片山脉,在南部修建前锋大营和堡垒,司匡所在的军队便是奉命最先翻山的人马之一。

大伙儿沿着浈水南下,之前的斥候没发现有大股敌兵;而唐军则是成群结队从嘉陵江两岸前进,中间还有颇具规模的水师,水陆并进,鲜艳的战旗前后左右看不尽,众将士毫无惧意。

不过人群里还是有点沉闷。东岸司匡所在部卒全部来自中原,对气候不太适应,时值初秋,天气却依旧炎热不堪,尤其是在树林里钻来钻去。

司匡的脸色苍白,满额大汗,汗水从头盔帽檐直往下滴。他浑身都不舒坦,从军这口饭并不是那么好吃,几个月来他步行了几千里路,吃够了苦头,人也晒黑了一圈。这几天他觉得身体不适,总觉得身上没劲,脑袋也有点发烫,只是忍着没吭声。

他看同乡的众兄弟,却见他们有说有笑气色很好。那些苦命庄稼汉,别看他们刚从伍时很瘦,但特能吃苦、又听话,只要吃饱了饭,每天步行都不是个事儿

司匡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双脚像灌了铅,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司匡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这是甚么蛮荒之地

终于忍不住离开队列,跑到河边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顿时一阵惬意的凉意司匡赶紧又掬了一捧水大口喝了起来,抬头“哈”地叹了一口气,他干脆埋下头,把整个脸都放进清凉的河水里泡了一下,然后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就在这时,司匡发现手掌上一片血迹,顿时愣在那里。

少顷,他才感觉脸上麻木中带着痒丝丝的,他伸手一摸,摸到了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急忙捏着往外拽,但很滑没拽出来

“操甚么玩意”司匡大骇喊出声来。

部下闻讯围了过来,全都盯着他的脸。司匡道:“啥啥”

三十多号人顿时七嘴八舌嘈杂起来,连别的队都纷纷侧目。有人道:“司什将莫急,这是蚂蟥,没啥大不了。”

“操这玩意在往肉里钻,怎么弄出来”司匡的声音都变了。这玩意钻人不疼,但想着再往脸上的肉里钻就瘆人

刚才那汉子道:“得用酒,一腌就出来啦。”

这时候哪来的酒那人又嚷嚷道:“用尿也行。”

于是有人就很善意的解腰带掏出了丑陋的玩意

“娘的”司匡几乎要哭出来来,也没看清是谁的,嘴角里还渗进来了一些,滋味实在难言已经这样了,他只得问道:“弄出来了么”

众人都瞪眼摇头。刚才那汉子又道:“拍,用手掌拍打也中”

司匡憋了半三终于还是骂道:“操刚才谁尿的。”

“出来了出来了”大伙儿哈哈大笑。

司匡愣在那里,一脸的尿,加上还是肿的,一低头,看见一条黑漆漆软哒哒的玩意,他似乎找到了出气口。

一顿暴踩,直到他脚上的布鞋露个一截指头。

就在这时,忽然前方一声大喊:“备战”接着锣鼓齐响。

司匡也吃了一惊,赶紧抬头回顾。有人说道:“都旗在那边。”司匡挥了挥手,带着一群人赶紧朝一面旗帜靠拢。

司匡的人在最后一排,这个都一百多人赶紧照平素训练的行伍排成了长长的三排。这时一个骑马的传令兵过来,指着前方道:“全部人马向那边靠拢”

大伙儿便跟着骑马的都头,列队向前跑步前行。

不一会儿,又有传令兵到来了,吆喝道:“指挥使令第一至三都,就地布阵;第一都都头率领三都,若战死,依次序顶替首领”

众人在都头的命令下,背靠河岸布阵。

“牟”一声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