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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根本不愿意听她再说下去,径直打断她的话,唤了孟嬷嬷:“去请福王荣王和宗室里几位老王爷进宫来,我有事要与他们商议。”

孟嬷嬷看了一眼寿宁长公主,暗暗叹了口气,应着退了出去。

寿宁长公主却是彻底傻了眼,她心里却是知道的,太后要请了福王荣王与宗室里的老王爷来就是要商议如何处置她的,这一次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她一时懵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后会如何处置她会不会将她禁足在公主府里,那她日后岂不是不能进宫了

太后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吩咐宫女:“让內侍卫把她给我拖出去,关在偏殿,等候发落。”

不等寿宁长公主回过神来,一身甲胄腰仗长刀的內侍卫已经鱼贯而入将她强行拖出殿去,她猛然惊醒想要哭喊求饶,却被內侍卫堵得严严实实,一句话也发不出声来,从慈明殿中拖了出来,往偏殿一路拖过去。

她被拖进偏殿前,正看见一身绛紫鸾鸟官服端庄娴静的沈若华在孟嬷嬷的陪同下从玉阶下而来,看着她发髻散乱身上公主服饰衣袍被扯得乱作一团,沈若华停住了步子,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嘲笑,没有讥讽,只是如同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可就是这样的目光,却让寿宁长公主真正感觉到受到了无比的羞辱,好似自己在沈若华眼里连半点妨碍要紧都没有,不过是个与这慈明殿中的花鸟一般无异的存在。八宝豆沙包说今天会有三更,前几天更新不稳定,让大家担心了,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可以安心更新了

第三百零四章 自己作死第二更

沈若华进了殿时,太后坐在凤位里,手倚在扶手上支着额,脸上是难掩的深深的疲倦之色,她从前白皙光洁的脸上皱纹已经越发深了,凤冠下的白发有几缕落在耳旁,显得更是寥落苍老。沈若华远远望着她,心里却是忍不住心酸,太后终究是老了,这些年来她独自支撑着整个帝国,一面要面对虎视眈眈的鞑靼瓦剌这些胡人,一面要提防心怀不臣之心的宗室亲王,护着不成器的皇上,用尽了她所有的心血,原本该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操心这许多国事家事,实在是至高无上的孤独与无助。

听着她走进殿的声音,太后脸上的软弱与疲倦瞬时不见,抬起头来依旧是威严高贵的冷漠,望着她拜下去,才微微和缓了脸色:“起来吧。”

她望着沈若华:“东平王府请了你去看诊”目光落在沈若华身上灼灼逼人。

沈若华心里一惊,望着太后,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忙屈膝道:“是,是东平王妃身子不适,想请了臣去看诊。”

太后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漫不经心地道:“哦听说东平王妃素来身子不大好,从巴蜀千里迢迢来了京都这些时日,怕是水土不服吧,她从前不就有痰饮之症,这回莫不是又犯了”她话语轻飘飘恍若不在意,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沈若华身上。

沈若华没有抬头,只是回道:“这一回并非痰饮之症,是王妃前些时日忽然觉着身子不适,头晕胸闷,又是心慌地紧,请了太医去看过也未曾断出是什么症,才请了臣去王府看诊的。”

太后目光慢慢收了回来,把玩起手上戴着的嵌祖母绿鎏金护甲起来,口中道:“竟然还真的病了,那你可断出是什么病症来不曾”

沈若华摇了摇头:“倒是奇怪,臣给王妃请脉时却发现脉象并不见异常,实在是瞧不出是什么病症来。”

“连你都断不出来,那还真是奇了。”太后也是如此说,只是她问了几句就不再提东平王妃的病症,倒是吩咐沈若华:“一会子去给皇后请个平安脉,昨日她来请安,我瞧着她身子越发重了,脚也肿得厉害,你去瞧瞧我更放心些。”

沈若华忙起身答应着,心里却是有些疑惑,从前太后对皇后虽然并不苛待,可也没有如此上心过,自打太后中了迷药醒过来后,对皇后腹中的皇嗣却是格外在意,时时过问着皇后的身子,对皇上却是轻慢了许多,甚少再过问太极殿的事。

她屈了屈膝,向太后行礼告退,往殿外去时孟嬷嬷正快步进殿来,顾不得避开她,急急道:“太后娘娘,皇上今日召见朝臣却是又称病不曾去”

沈若华步子一缓,听见殿中太后带着怒气沉沉地问道:“可是又留在了蓬莱殿里了”

孟嬷嬷道:“王槐生说还是云美人伺候的”

殿中沉默了下来,没有别的声音,沈若华也不敢再多听,快步往玉阶外走了下去,她要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平安脉。

被关在偏殿的寿宁长公主却是已经吓得籁籁发抖,她趴在紧闭的殿门上,哀嚎着叫人把门打开:“我是先皇长女,是长公主,连皇上都要称呼我一声皇姐,你们怎么能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出去,我要见太后娘娘”

她不管不顾地拍打着殿门,原本就低哑的声音这会子更是声嘶力竭:“让那些宗室的叔王进来瞧瞧,你们居然如此苛待公主,康王已经死了,现在连我也不放过,这是要斩草除根逼死我吗”她已经又怕又气,胡乱叫嚷起来,全然不曾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了。

宫女们个个低着头,听着她的叫嚷不敢有半点举动,孟嬷嬷从殿中出来听得真切,不由地摇了摇头,与宫女们道:“好生看好了,不能让长公主闹出半点乱子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关着殿门的侧殿,拍门声与叫嚷声依旧不绝于耳,不由地叹了口气,这位寿宁长公主与康王虽为一母同胞,却实在是太过愚蠢,时至今日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敢如此叫嚷,真是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别人了。

大殿内,福王荣王与几位宗室里德高望重的老郡王坐在下位上,脸色都有些凝重,太后已经高高坐在凤位上,语气冰冷地说着:“原本康王之罪十恶不赦,党附之人都当问罪连坐,只是我怜康王已经伏诛,康王府一众人也都获罪,不愿再牵连甚广,以免乱了朝中稳定,寿宁的驸马虽领着叛军打入宫中,却也并不曾要了他的性命,关在诏狱里等候彻查发落,可是寿宁竟如此狂妄,三番五次来慈明殿叫骂顶撞,推说她不知康王之事,要我立刻放了驸马,更敢说我苛待委屈了她”

太后停了停,殿外寿宁长公主的叫嚷声也传了进来,她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殿外:“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何等骄狂放肆,哪里把我放在眼里,驸马与叛逆勾结,她怎么可能不知情”

福王与荣王互望了一眼,目光复杂,还是福王开了口:“太后娘娘,寿宁的确太过骄横,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