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严邵倾眸色一滞,怔怔的转头看小悦,不敢置信方才听到的话,缓缓的又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小悦被严邵倾投递过来的阴鸷而冰寒的眸光吓得战战兢兢,但也不敢违背她的主人严母之前吩咐她的事,便只好违心的道:
“二少,其实夫人是怕您要为了二少奶奶而离开云市,所以夫人才来找二少奶奶,只为劝她回去云市,结果,夫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好长时间,二少奶奶执意不肯回去,于是二少奶奶转身要走,夫人忙追到咖啡馆楼梯口拉住了二少奶奶极力相劝,可二少奶奶当时很愤怒,见夫人拉着她不肯放,她便使劲儿挣脱,然后这一拉一扯间,夫人的轮椅就被二少奶奶给拽下了楼梯。”
闻着小悦告之此番,严邵倾揪紧着剑眉,松开了揪着保镖领口的手,长身微微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将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咬紧牙关,眯起阴鸷的眼眸,良久,有些嘶哑的声线问及:“夏婉心,没有跟来医院吗”
“嗯,夫人滚下楼梯后,二少奶奶就跑开了。”小悦在一边违心的回道。
此时,抢救室的门忽而推开了,严邵倾一个箭步上前,“医生,我妈怎么样”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原本就瘫痪的下肢,情况会加剧,另外因为脑部受到撞击,加之先前就有脑瘤,所以情况不太乐观。”医生谨慎告之,严邵倾闻之错愕,“医生,我母亲,有脑瘤”
“是的,病人的脑瘤已经是中分化,所以今天的意外对她的病情,无疑是雪上加霜。”医生道。
严邵倾愣住,眸底满溢出震惊与悲痛,母亲,竟得了脑瘤,而且已经很严重,他却全然不了解,昨日,还对母亲说要离开她身边来云市,然后母亲为了让他别离开身边而来江城找夏婉心回去,结果却被夏婉心抗拒着拽下了楼梯联想到这一切,他已愧疚满腹,沉痛不已。
而就在这抢救室的不远,某个拐角处,夏婉心一直躲在那里默默看着听着这里的一切,她听到了严母的保姆小悦对严邵倾谎说严母是来要劝她回去云市的,而其实,只有她清楚,严母是来告知她严邵倾的亲哥是放火烧死她母亲的真凶;
还听到小悦违心的说严母是为了挽留她而被她拽下了楼梯,其实她只是想拒绝严母的支票而往回拉着自己的包,不曾想严母会紧攥不放她的挎包带而滑下了楼梯,也听到小悦说严母滚下楼梯后她就跑开了,其实,不是她跑开了,是被那保镖和保姆给抛开了不让她靠近。
罢了,对于保姆小悦谎说的种种,她都不想要出去解释了,只是,当她听到了医生说严母这次的意外会加剧下肢的残疾,还有严母得了严重的脑瘤,看到了严邵倾悲伤在那里,她却克制不住的想要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在他最难过的时刻给于安抚和陪伴,但偏偏有个声音在心间告诉她,“夏婉心,事已至此,由着他误会,由着他失望,由着他恨,也许,这是让他彻底放手唯一会奏效的方式,毕竟,你们,终究不能再在一起了。”
于是,她就这样躲在角落里,难过的看着抢救室里推出的严母被严邵倾还有医护人员等一起护送向病房,然后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好似没有来过一样。
整晚,严邵倾一直守候在昏迷的母亲病床旁,直到翌日清晨,严母睁开眼睛看到了满面担忧自责的儿子,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虚弱说:“邵倾,和妈妈回家,好吗”
“好,我们这就回去。”严邵倾握紧着母亲的手,并沉痛的承诺:“妈,儿子永远都不会离开您身边了。”
“嗯,谢谢我的好孩子。”严母憔悴的说着,泪流两行,有儿子这句话,此行牺牲的一切,便都值得了。
很快,严邵倾便带着母亲转院回了云市,在云市的医院安顿下后,严邵倾找到云市医院的林院长,林院长是母亲的旧识,他相信林院长一定知道母亲隐瞒他的病情。
“林院长,请您告诉我,我母亲是什么时候检查出的脑瘤,到底情况如何”
“严夫人,是在去年年底检查出的病情,当时检查出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分化了,因为肿瘤的位置在脑干要害部位,手术的风险是极大的,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下不来手术台,所以你母亲要我隐瞒她的病情,她说只想平静的度过剩下的时光。”林院长惋惜而言。
严邵倾更加沉重了,抓住林院长的手,“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林院长,我们可以去国外请最好的专家。”
“我已经从国外请了最权威的专家来给你母亲会诊过了,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严少,虽然艰难,但也还是接受现实吧让你母亲平静的安详的度过最后的时光,这也是她的心愿,然后,尽量,在这段日子里,多做些让她开心的事情,好心情,现在对她来说是最佳的良药。”林院长语重心长的道。
严邵倾怀揣着沉痛的心回到母亲的病房外,梅芷刚从里面出来,看到严邵倾眉宇间的痛色,她走近他,温声的安慰:“邵倾,别难过,云姨不想看到你这样子,才瞒着你。”
听梅芷的话,严邵倾忽而疑问:“梅芷,你也早知道了我妈的病吗”
见梅芷咬住唇垂下眸子,他便明白了,靠上墙壁,悲伤的闭了闭眼帘,低低的自责:“我真是一个,不孝的儿子。”
、145、冤家路窄
半月后,
转眼已是五月,云市的五月已是夏季,严宅的后花园里,明媚的晨光普照着那一片片妖娆绽放的粉色蔷薇,花丛之中,一身白裙的梅芷俯身半蹲在轮椅中的严母膝前,微笑着一边与严母聊天一边为严母按摩着残疾的双腿。
严邵倾站在楼上房间窗户前,默默的望着花园里那温馨的画面,心事幽幽母亲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回到家里,这期间,梅芷一直陪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若是从前,他会希望梅芷可以不要这么亲近母亲,但是现在,他反倒希望梅芷能够一直这样陪在母亲身边,因为他深知母亲有多喜欢梅芷,听林院长所说,母亲该是没有太多时间了,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母亲余下的短暂时光多一些快乐,至于其他,他现在无力去想,也逃避去想
江城,江晖事务所,夏婉心一早来上班,就被同事小玲告之审计主任叫她过去,于是她很快来到审计主任办公室里,坐在位置里的李主任将一份文件递向她,严谨问“夏助理,这份文件,除你以外,还到过谁的手”
夏婉心接过文件看了看,正是前些日子李主任要她做的那份审计,至于到过谁的手瞬间想到:“呃,到过王城组长手中,当时我拿着这份文件回去审计部时,被王组长看到,然后他夺过去,说让我把手中他交给的工作都做完了再去找他拿这份文件。”
“也就是说,这份审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