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横山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古昕的胆子倒是真大,”段市长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两次了,呵呵我可是帮他顶了不少说情的。”
嗯陈太忠看段卫华一眼,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点什么东西,眼珠转一转之后才回答,“嗯,古局长嫉恶如仇,不过手段是粗暴了一点,幸亏有您的关照,要不回头我让他来谢谢您”
“嫉恶如仇可是一个优秀干部该有的品质,何必谢我呢我也应该做他们的坚强后盾,”段卫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接着又沉吟一下,“下月初是黄老的九十九岁大寿,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黄老寿诞,凤凰这边的干部肯定是要去的,这是对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该有的尊重不去的话,那就是政治不成熟乃至于政治错误。
不过这些年来,凤凰市的领导上不得寿宴,只是送点凤凰土特产过去就罢了,却是还得等人家做完寿,才从北京离开,当然,这也是个态度问题。
“一起去”陈太忠真是有点挠头了,他有点搞不懂段市长到底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最关键,他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到场陈某人的破事儿实在太多了。
“我知道你在素波还有事情做,”段卫华微笑着看着他,“赵市长被你惦记上,也是他的不幸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他在素纺的问题上,做得很不合适。”
“咳咳,”陈太忠尴尬地咳嗽一声,“其实,我也没怎么惦记他”
“我帮你顶了很多的压力,而且一直也很照顾你,”段市长自顾自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和蔼,“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而章尧东不会在意的,他不需要动那个脑筋。”
“啊”陈太忠听到这里,总算确定段市长今天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地把自己找来了,合着这素波市长的位子,盯上的不止一个人啊。
第2042章条框多
对赵喜才而言,上面没人的无情和可怕,就在这里了赵失其鹿,天下亦共逐之。
不是赵市长天生阴毒,不肯想别的法子,而有意用那恶心手段去对付田立平,实在是他根本就没得选择,他的富贵全拜蒙艺所赐,蒙书记一旦撒手不管他,那就完蛋了。
就算找人相求,他都没办法找级别相仿的人开口,更不敢找那些背靠大势力的主儿,要不然说情通过没有不好说,反倒十有八九要招了狼过来这才是他的悲哀之处。
上面没相厚的,同级没相伴的,既然蒙艺不管了,一旦有人打算对他下手,那真是“世上只有组织好,没组织的干部是根草”。
相较而言,田立平的处境都比他强很多,虽然其子田强“被艾滋病”了,但是真的要发生太过分的事情,蔡莉张一张嘴,蒋世方和杜毅也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
所以说,赵喜才的选择,就只有压一压田立平,找一找凤凰本地的环保局长侯卫东这种小人物,或者蒙勤勤这样的蒙系人马,要不就是一些恶心人的手段了他可以拿伍海滨压田立平,却是不敢真的拿素纺做文章,北京的邵家还在虎视眈眈呢。
真的有人力挑赵市长的话,只要搞定蒙艺,就会发现其实这是一条走风漏气的破船,见不得风浪的,而赵某人欺负陈太忠欺负得心安理得,并没有去请示蒙老板一个市长在他主政的城市里欺负一个外地的处长,需要请示别人吗
然而,就是这样的疏忽,导致了赵喜才眼下的全面被动,一个地级市市长没了依靠,真的算不得什么。
由此可见,段卫华嘴里的“顶了很多压力”,其实水份也很大,说句良心话,赵喜才根本就没胆子琢磨这条路子,那不叫找不自在,那叫找死。
错非如此,以段市长多年政工干部的敏感性,怕是早就发现不妥了,哪里至于眼下才警觉,演出今日这么一出来
“这个嘛,”陈太忠听得也只能苦笑了,难道除了苦笑,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田立平他是推不得的,然而段卫华他就推得掉吗
初入官场的时候,陈某人对段市长曾经有过那么一点误会,但是“淘尽黄沙始见金”,风言风语只是暂时的,真正的帮助,是不怕时间的考验的。
凭良心说,段卫华有个不怎么样的弟弟,但是段市长本人对他陈某人,从来没下过半点小绊子,在这一点上,章尧东要差很多的。
别的不说,把陈太忠弄到横山方志办的是章尧东;执意要把他送进科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也是章尧东;甚至连驻欧办这个把人边缘化的机构,都是源自于章尧东的创意。
当然,章书记有自己的想法,而章系大将吴言更是他的枕边人,这个是不能否认的,但是陈太忠从东临水调回来、入党、任职街道办政法委书记,直至最近的,就是保证驻欧办主任不被省外办阮处长抢了去,那可全是段卫华的设计。
做人嘛,操蛋一点无所谓,但是不能没有感恩的心,而毫无疑问,段卫华对他只有恩,更何况,段卫华的干女儿杨倩倩,可是他的同学
“我本来,是没想搞下来他来的,真的,”他艰涩地咽一口唾沫,有的时候,只有实话才能最打动人,而眼下他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了,只得淡淡地笑一笑,“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卫华市长您不知道,实在是他欺负我太狠了”
“嗯,这个我知道,”段卫华微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被拒绝的那种恼怒,“他不但不给你面子,而且这么顶了小丁,也是不给那谁杜书记面子。”
“但是就是这样,我还是忍了,”陈太忠苦笑一声,“卫华市长,我冒昧地说一句,我发现我这个人真的太好说话了。”
这话听起来嚣张,实则语出至诚,确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搁给上一世他的脾气,切现在整个天南,怕是都没有赵姓这个团体了。
段卫华嘿然不语,好半天才抬头问他一句,“你最近跟田立平走得很近是吧”
“呀,您这都知道了”陈太忠一时大奇,笑一声之后,点一点头,“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在素波惹过不少事儿,麻烦过田书记很多次,我不喜欢欠人情。”
这话不是真的实情,却也经得住查证,天南省的政法系统里,对陈太忠头疼的,除了王宏伟怕是就数田立平了当然,他必定不能说自己跟田甜的私情。
不但不能说,他还要没皮没脸地反问一句呢,“您怎么知道,我欠田书记那么多人情呢”
这一招,他是从国外学来的,反正都已经藏不住了,那么就脸皮厚一点,不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