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死寂。
连石岩似乎都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它不再发出悲鸣或焦躁的嗡鸣,只是沉默地、固执地立在灼璃身侧,像一座真正的、毫无生气的山岩。它石躯上的暗红色不再渗出,而是凝固成了深褐色的、丑陋的疤痕。
幽谷的衰败在加速。不仅仅是草木,连那些残存的、带有灵性的石材和木材,都在失去最后的光泽,变得灰暗、脆弱。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衰败气息里,似乎又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的寒意,如同潜藏在废墟下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吐着信子。
胡月夜里不敢睡得太沉。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不是活物,更像是……某种凝聚不散的恶意。她加固了谷口简陋的障眼法,尽管知道这不过是心理安慰。
一天夜里,她被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惊醒。
声音来自海棠树的方向。
她屏住呼吸,借着惨淡的月光望去——那片之前有些湿润的泥土,此刻正微微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同活物般,从泥土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钻出,贪婪地汲取着谷中弥漫的死气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那是……魔气?!
胡月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看向依旧在石凳上静坐、对这一切恍若未觉的灼璃。
“师尊!”她失声喊道,声音带着惊恐的哭腔,“那树下……有东西!”
灼璃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月光照在她冰冷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毫无生气的阴影。
那丝钻出的魔气,在空中扭曲了一下,竟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随即消散在夜风中,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