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安全总署的应急通道泛着冷白的量子光，顾言兵的机械手掌按在量子安全终端上时，金属指节与终端接触面迸出细碎的蓝绿色火花。全息界面“唰”地展开，悬浮在他身前半米处，猩红的“星际危机SSS级”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通道里的空气都凝了半分。
“星际毕部长！”他转身时，背后的战术披风扫过墙角的应急灯，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了晃，“南门二星系的暗物质风暴提前了七十二小时，前哨站三个殖民星的防护罩同时出现裂痕，再拖下去——”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滑开，毕彦君的身影慢慢走出来。他比半年前瘦了些，原本嵌在耳后的机械通讯器换成了一枚朴素的银质耳钉，唯有双眼的机械瞳孔还在缓缓流转着银河般的数据流。听到“毕部长”三个字，他抬手按了按耳钉，原本悬浮在他身侧的全息界面微微一转，露出上面的字样——“星际退休SSS级”，底色是温和的米白，和顾言兵那边的猩红形成刺目的对比。
“顾副署长，”毕彦君的声音带着刚从休眠舱醒来的微哑，他走到顾言兵身边，瞥了眼那“危机SSS级”的界面，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了下，界面旁立刻弹出一串殖民星防护罩的实时修复数据，“我上周提交的退休申请已经通过总署审批，现在是‘前部长’。这些数据是半小时前收到的，修复机器人队比你算的快三分钟，够了。”
顾言兵盯着那串数据，机械手掌不自觉地攥紧，指缝间的压力传感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可暗物质的腐蚀率——”
“等价交换，顾言兵。”毕彦君打断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机械义肢接触的瞬间，顾言兵肩甲上的战术屏跳了下，显示“压力值回落至安全线”，“我守了这道线三十年，现在该换你们了。你手里的终端权限比我当年高三个等级，信自己手里的数据，别总信‘危机’那两个字。”
他说完，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银质耳钉在光线下闪了闪，像颗脱离轨道的星子。顾言兵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转口，才低头看自己的终端——刚才毕彦君虚点的位置，确实藏着一行被忽略的“修复冗余值”，够抗住那三分钟的误差。
同一时间，星际议会的环形会议厅里，陈建军正站在全息投影台中央。他身前悬浮着半透明的星际协议，协议边缘流转着代表最高权限的金色光纹，对面的议员席位上，十几个全息投影正微微晃动，像是在传递无声的争执。
“毕部长——哦不，毕前辈刚走，议会就把这份协议推到我这儿，是觉得我比他好说话？”陈建军的声音透过量子扩音器传开，带着点笑意，却让那些晃动的投影都顿了顿。他抬手按了按左手的量子戒指，戒指表面立刻弹出一枚“星际政治先驱”的全息徽章，徽章旁跟着一行小字：“任职期间无一次协议违约记录”。
坐在主位的议员清了清嗓子，全息投影稳定下来：“陈总长，这不是好不好说话的事。南门二星系的殖民星要划分资源区，你是目前唯一同时熟悉双方政策的人，这份协议只有你签字才具效力——这是星际担当，SSS级的。”
“担当我认，但等价交换得讲明白。”陈建军指尖在协议上划了下，协议立刻分成两半，一半是资源划分清单，一半是殖民星原住民的生活保障条款，“清单里少了三块农业星的灌溉系统配额，你们藏了？”
主位议员的投影闪烁了下，显然没料到他看得这么细。陈建军笑了笑，把协议的生活保障条款往前推了推：“这三块配额，换原住民孩子的星际教育名额，一对一，等价。你们要是觉得亏，我现在就联系毕前辈——他虽然退休了，帮我看看协议还是乐意的。”
议员们的投影又开始晃动，这次却快了很多。不过半分钟，主位议员点头：“加进去。但陈总长，你真要把下阶段的重点放南门二？那边的暗物质风暴——”
“小插曲而已。”陈建军收起协议，量子戒指上的徽章暗了下去，“我妻子的实验室就在南门二的伴星上，她上周发消息说，发现了第五维度的能量痕迹，比暗物质风暴有意思多了。”他说着，抬手按了按耳后的通讯器，屏幕上弹出一张照片：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站在巨大的仪器前，身后是泛着淡紫色的星云，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会议厅的全息投影们都看到了那张照片，主位议员叹了口气：“行，协议我们先审，下午给你答复。你啊，总把正事说得像去串门。”
“本来就是。”陈建军关掉投影台，转身往会议厅外走，量子戒指轻轻贴着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刚才照片里女人的笑——那才是他要守的东西，比任何协议都重要。
离开议会大厦时，天色已经暗了。陈建军没叫公务舰，直接坐了公共悬浮车去星际工厂。工厂的医务室在西区，离物资仓库最近，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嗔怪：“说了让你别扛那箱高能晶体，你非不听，机械骨骼的劳损度都超警戒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