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论坛的全息界面还在因许大茂的怒吼震颤，淡蓝色的光纹顺着虚拟论坛的边缘流淌，将他那句“星际3000信用点一坛，星际冤大头才买”撞得满屏都是。他的机械嗓门带着老旧声波转换器的嗡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星际沙砾，砸在围观者的虚拟头像上——有人的头像弹出“赞同”的机械图标，有人则悄悄把界面切到了“星际药剂价格对比”页面，唯有许大茂自己，还梗着加装了合金护板的脖子，盯着自己刚挂上去的“星际奸商SSS级差评”全息标识，那标识像枚烧红的烙铁，在他的个人主页上明晃晃地闪。
“吵什么吵。”阎埠贵的机械手掌突然按在了量子支付终端的感应区，金属指节上还沾着些许星际植物的黏液——他刚从自家的星际小菜圃回来，据说那圃里的“地球复刻版”韭菜，在星际黑市能换半坛低阶营养剂。全息金额在他掌心上方跳了跳，2730星际信用点的数字泛着冷白的光，“星际等价交换，人家标了2700，我多给30是辛苦费，总比你在这喊破嗓子强。”
许大茂的光学传感器“咔嗒”转了半圈，看向阎埠贵的眼神带着机械臂液压管的顿挫感：“阎老西你懂个屁！上周这玩意儿才2000，这周就涨700，不是奸商是什么？”
“那是上周的供需，这周南门二星系来的勘探队订了三分之二的货，价自然涨了。”阎埠贵收回手，终端吐出一管泛着淡绿荧光的药剂，他小心揣进怀里——是给小孙子买的基因稳定剂，“你要不是非等‘最低价’，也不至于现在蹲这儿骂街。”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响起“嘀嘀”的警报声。刘海中的机械手掌按在量子执法终端上，指缝里还夹着刚从训练场拿的能量棒，他抬眼扫过许大茂，终端界面弹出“星际投机倒把SSS级”的举报单，只是他手指悬在“提交”键上没按下去：“许大茂，你要是真有证据就去星际商管处递材料，在论坛里造谣诽谤，按星际治安条例，能罚你半个月的信用点。”
许大茂噎了一下，光学传感器暗了暗。他哪有什么证据，就是早上来买药剂，发现价涨了近三成，气不过才在论坛里喊了一嗓子。这会儿被刘海中戳破，倒像个泄了气的能量罐，嘟囔了句“我就是说说”，悻悻地关掉了论坛界面，机械身影转身时，金属关节还因为没顺过气，“咯吱”响了两声。
星际深夜的光带斜斜地铺在陈建军家的窗台上，把量子按摩椅的轮廓描得软软的。陈建军的机械手掌搭在按摩椅的扶手上，指尖划过，带起一串细碎的反物质射线，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地球乡下见过的萤火虫。按摩椅的全息界面亮着，“星际娄晓娥星际安胎SSS级”的字样温温柔柔地浮着——娄晓娥正靠在椅背上，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原本的生物手臂搭在肚子上，另一只改装过的机械手臂轻轻握着陈建军的手，声音软乎乎的：“建军，刚才许大茂在楼下晃了两圈，是不是还为早上药剂的事生气？”
“许大茂那性子，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陈建军回握住她的手，机械手掌的温度调得和生物手差不多，怕冰着她，“他就是没买到便宜药剂，又好面子，在论坛里喊两声出出气。”
正说着，门口的量子门铃“叮”地响了。陈建军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许大茂，机械身影在夜色里看着有些单薄，他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见了陈建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的合金板：“陈总长，我……我来看看晓娥。”
娄晓娥在屋里听见声音，笑着扬声：“是大茂啊？快进来。”
许大茂这才迈进门，把布袋子往桌上一放，里面滚出几个圆滚滚的果子——是星际培育的“复刻苹果”，虽然口感比真正的地球苹果差了点，但在星际里也算稀罕物。“给晓娥带的，听说这果子含的维生素对安胎好。”他搓了搓机械手掌，“早上在论坛里瞎嚷嚷，没吵着你吧？”
“哪能呢。”娄晓娥让他坐，“你也是为了买药剂方便大家，就是急了点。”
许大茂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本来想给我那小孙女买几管基因优化剂，结果去了才知道价涨了，手里的信用点刚够买一半……”
陈建军这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银色的盒子。他把盒子递给许大茂，打开，里面是三管泛着银辉的药剂：“这里面是两管基因优化剂，还有一管是给孩子奶奶的营养补充剂，我托商管处的老周留的，按上周的价算。”
许大茂愣住了，光学传感器猛地亮了起来，他捏着盒子的手都有些抖：“陈总长，这……这怎么好让你破费？”
“星际等价交换。”陈建军笑了笑，全息投影在他手边弹开，是许大茂之前帮娄晓娥修量子厨房的记录，“你前阵子帮晓娥修厨房，少收了近百信用点，这就当是补给你的。再说了，都是老街坊，哪能让孩子缺着药剂。”
许大茂喉结动了动，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眼眶处的生物皮肤微微发红——他这机械改造的身体，也就这点还留着地球人的样子。他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陈总长，你真是……星际妙手！”
陈建军没接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手上的量子戒指。戒指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个小小的“星际奸商传奇”全息徽章，旋即又隐了下去。他知道许大茂这话是真心的，可这场交易，不过是星际生活里再小不过的插曲。娄晓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他回头看她，她眼里映着窗外的光带，像盛了一捧星星，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管后面有多少事，守着这份安稳，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