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联盟招待所的酒廊里，量子酒柜泛着冷白的光。赵青山的机械手掌按在触控屏上，指节处的钛合金纹路蹭过冰凉的界面，一道全息投影“唰”地弹开——淡金色的表格里列着星际要员的各项数据，“陈总长”三个字旁，“酒量评级”一栏赫然标着“SSS级”。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机械喉管里滚出低笑：“老陈这酒量，在星际酒局上怕是没输过。”
话音未落，一道机械身影骤然出现在酒柜旁，能量波动搅得投影晃了晃。是秦钟，他的机械头颅微微偏着，光学镜头直勾勾落在赵青山身上，手腕上的量子终端突然亮起，弹出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星际论文不通过”几个红色大字刺得人眼慌。
“你瞎乐什么？”秦钟的声音裹着电流音，比酒廊里的制冷系统还凉，他抬手按在赵青山面前的光屏上，指尖划过“论文”二字，光屏瞬间切换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铺开来，“看看你催着要过的论文！‘星际妇科炎症论述不足’，这叫能过？”
赵青山挠了挠机械后颈，讪讪地往后退了半步：“我这不是着急生产线的事嘛，陈建军那小子脑子活，早点让他把论文结了，好专心盯车间……”
“急也不能糊弄！”秦钟打断他，另一只手一扬，半空中又炸开一道全息投影，是座庞大的星际医疗数据库，蓝色的数据流像瀑布似的往下淌，“让他重写！把这《星际妇科疾病大全》吃透了，论述部分必须达到SSS级，少一个数据都不行。”
赵青山刚要再劝，自己的量子终端也响了，是生产线的实时监控画面，反物质卫生棉条的雏形在传送带上慢慢移动。他赶紧点开，机械嗓门不自觉拔高：“秦院长你看，生产线试运转了，陈建军设计的那个无菌模块真管用……”
“滚！”秦钟的机械嗓门突然炸响，震得酒廊顶上的吊灯都嗡嗡颤，他手腕终端的光屏“啪”地切换，上面跳出一行刺眼的红色数据——“星际赵青山威胁指数100%”。“别拿你的生产线烦我！论文的事没解决，谁都别想省心！”
赵青山被他吼得一噎，看着秦钟转身时紧绷的机械肩甲，偷偷撇了撇嘴。他哪能不知道，秦钟哪是嫌论文糙，分明是怕陈建军太快毕业，被星际联盟调去别的星球——那老东西，嘴硬心软的毛病，到了星际也没改。
星际协和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张予扬正对着光屏喝茶。她的机械手掌按在一份论文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光屏右下角突然弹出个金色的小徽章，旁边跟着行小字：“星际医学贡献值+9999”。她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按了下通讯器：“秦钟，你过来一趟，陈建军的论文，通过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秦钟带着火气的声音：“怎么可能？我昨天看还一堆问题！”
没等张予扬回话，办公室的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开，秦钟的机械身影冲了进来，光学镜头扫过光屏上的“通过”印章，机械瞳孔瞬间泛起银河似的怒火，红得快要烧起来：“你搞什么？星际违规操作！陈建军的星际学业根本没完成，怎么能给过？”
“谁违规了？”张予扬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机械手指摩挲着杯沿，“我看了他补充的论述，比你那本数据库还细致，还顺带提了三个新的诊疗思路，够得上‘贡献值+9999’，凭什么不能过？”她顿了顿，手腕一翻，一道全息投影落在秦钟面前，是份星际科研任务书，“再说了，他不是没‘完成’吗？我给他接了个新课题——‘星际妇科炎症治疗方案’，边研究边毕业，不算违规吧？”
秦钟盯着任务书看了半晌，光学镜头里的怒火慢慢褪了，却又染上点别的情绪。他抬手按在自己的量子威胁终端上，指尖悬在“警告”按钮上，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张予扬，你别帮他打掩护。”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陈建军的毕业信息，给我保密。尤其是别让星际联盟的人知道，不然……”
“不然你就把我的办公室拆了？”张予扬接话，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知道了，老醋坛子。放心，课题在我这儿挂着，联盟那边要问，就说他还在跟我做研究呢。”
秦钟这才松了口气，机械肩甲垮了半分，转身往外走时，又回头丢下一句：“课题数据要盯紧，别让他偷懒。”
张予扬看着他的背影笑摇头。谁不知道秦钟当年在老地球就疼陈建军这后辈，现在到了星际，更是把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怕他累着，又怕他被埋没，偏生嘴笨，只会用“挑刺”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