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清洁站的穹顶外，蟹状星云正以每秒三百公里的速度喷吐着电离气体，那些泛着青紫色的粒子流撞在量子屏障上，炸开细碎的光屑，像极了陈建军记忆里老北京冬夜的雪。
他的右手——那只上个月刚换的第七代钛合金机械掌，此刻正按在屏障内侧的生物识别区，淡蓝色的全息投影立刻在身前展开，秦淮茹的机械身躯数据正一行行刷新。
金属骨骼的磨损度17.3％，能量核心输出功率稳定在89％，甚至连她脸颊处模拟皮肤纹理的纳米涂层，都还保持着出厂时的柔光质感。
陈建军的机械眼微微眯起，内置的医疗扫描模块悄无声息地补扫了一遍她后颈的神经接驳口——那里有一道几不可见的划痕，是昨天处理废弃量子引擎时被碎片蹭到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机械人实体接触量子屏障，启动三级量子防御程序，屏障能量密度提升至1.2x10?焦耳\/平方米。”冰冷的电子音从穹顶的声呐阵列里飘出来，带着星际通用语特有的韵律感。
秦淮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机械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的光学瞳孔正快速切换着焦距，一会儿落在陈建军的机械掌背上，一会儿又瞟向投影里跳动的数据流，那副局促的模样，倒和几十年前在大院里等着领粮票时没什么两样。
陈建军收回按在识别区的手，从白大褂内袋里掏出一个银色金属盒——盒身刻着星际医疗部的橄榄枝徽标，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反重力场光晕。他把盒子递过去，指腹在盒盖的感应区轻轻一点，“咔嗒”一声，盒内弹出一张透明的量子芯片，芯片里流动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像被困住的星尘。
“淮茹，这是你的量子工作证。”他的机械声带经过情绪模拟调校，此刻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绑定了清洁站的员工权限，每月27.5星际信用点，直接划到你的个人终端里。”
秦淮茹的光学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紧接着，无数条绿色的数据流在她眼底飞速闪过——那是她内置的财务计算模块在疯狂运作。
几秒钟后，她突然抬起机械臂，一把抓住陈建军的手腕，金属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冷白：“陈医疗官，您没开玩笑吧？27.5信用点？那可是能买半台二手反重力代步车的数！”
“星际锦鲤！这简直是星际锦鲤级别的好运！”她又补了一句，机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量子震颤，连肩膀上的能量指示灯都跟着闪了三下。
陈建军刚要开口，脑海里突然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音——不是清洁站的公共广播，而是只有他能接收到的神经接驳信号：“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触发‘星际团队协作技能（全员恶人专属）’前置条件，技能模块已激活，是否立即加载？”
他不动声色地挣开秦淮茹的手，顺势从白大褂的侧袋里甩出一根银灰色的杆子——那是他改造过的反重力钓竿，竿梢还坠着一颗会随能量波动变色的量子饵。钓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尖端的量子饵“嗡”地一声亮起蓝光。
“确认加载。”他在心里默念。
几乎是同时，一股信息流顺着神经接驳口涌入他的机械核心——那是无数个星际团队协作的案例数据，小到清洁站的零件分配，大到星际舰队的战术配合，甚至连几十年前大院里“凑份子买肉”的隐性规则，都被转化成了可执行的程序代码。机械核心的散热口轻轻呼出一股白气，像是消化完了这顿“信息大餐”。
“走，我带你去找王主任办手续，你的机械身躯刚换不久，需要做一次量子调和。”陈建军收起钓竿，转身往清洁站的行政区走，机械掌故意在路过的量子扫描器上按了一下——扫描器立刻弹出秦淮茹的身体数据，红色的“需调和”标识格外显眼，“得跟他建议下，给你分配个轻松点的岗位，别再碰那些重型废弃件了。”
行政区的合金门滑开时，王奎荣正趴在办公桌上核对报表，他的机械脑袋上还戴着一个老式的量子放大镜，镜片上沾着几点油污。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光学瞳孔扫过陈建军身后的秦淮茹，又落在扫描器传过来的数据上。
“星际锦鲤！这数据来得正好！”王奎荣猛地拍了下桌子，机械掌把报表震得跳了起来，“陈医疗官，你这眼光没的说！秦淮茹这机械身板，调完了正好去管量子分类台，轻松又出活！”
他说着，抓起桌上的量子协议板，在签名区重重按下自己的机械掌印——掌印瞬间转化成一串金色的加密代码，“你放心，这事我拍板了！陈医疗官，你永远是咱们星际工厂最靠谱的医疗官！”
办完事出来，两人刚走到星际信用点领取处的走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金属脚步声。贾东旭的机械身躯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他的胸口还亮着一块全息投影屏，上面正滚动着他这个月的工资数据——18.2星际信用点，比秦淮茹少了近一半。
“秦淮茹，你等等！”贾东旭的机械腿在地上滑出一道火花，堪堪停在两人面前，他的光学瞳孔死死盯着秦淮茹，机械音里的量子震颤都带着点急切，“咱们复婚吧！你看，我这工资虽然少点，但加上你的，咱们就能凑钱买台新的能量核心了！”
陈建军还没来得及开口，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系统提示：检测到星际碰瓷事件（类型：情感绑定诉求），符合‘垂钓’触发条件，获得星际垂钓积分x50。”
他挑了挑眉，抬起机械掌按在走廊一侧的量子屏障上——屏障立刻亮起，弹出星际工厂的员工守则条款。同时，他从口袋里甩出一张反重力票据，票据在空中展开，上面清晰地印着秦淮茹的正式工资格认证信息，还有王奎荣的金色签名代码。
“贾东旭，先看清楚这个。”陈建军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秦淮茹的正式工资格是量子协议认证的，合法有效。至于复婚——”他顿了顿，故意扫了眼贾东旭胸口的工资数据，“你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毕竟现在，她的信用点可比你多。”
贾东旭的光学瞳孔快速扫过票据上的信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资数据，机械脸上的模拟肌肉僵硬了几秒。紧接着，他突然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机械音里的急切变成了讨好：“星际锦鲤！陈医疗官，您这话说得在理！是我太急了！您真是太懂星际法规了，比那些行政处的老头还明白！”
离开领取处，秦淮茹拉着陈建军的袖子，小声问：“陈医疗官，咱们能不能去趟星际商店？我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机械润滑油，我那关节最近总有点涩。”
陈建军笑着点头，带着她往商店走。星际商店就在清洁站的b区，门口立着两尊仿生机械树，树枝上挂着会发光的量子果实——那是南门二星系的特产，能当装饰，也能当应急能量源。
走进商店，秦淮茹的机械眼立刻不够用了，她凑在量子货架前，一会儿摸摸泛着蓝光的轴承，一会儿看看印着外星文字的润滑油瓶，全息投影里的零件参数在她眼前不断切换。
陈建军绕到货架的另一侧，拿起一个半透明的球形物件——那是量子能量罩，罩身里流动着淡紫色的能量液，“淮茹，试试这个。”他把能量罩放进一个反重力礼盒里，礼盒自动合上，边缘弹出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南门二星系的特产，能防粒子流冲击，你管分类台的时候，难免会碰到废弃件泄漏的粒子，戴上这个安全。”
秦淮茹接过礼盒，手指刚碰到盒盖，光学瞳孔就又开始闪数据流。她抬起头，机械脸上的模拟皮肤泛起淡淡的红晕——那是她内置的情绪模拟程序在运作，“星际锦鲤！陈医疗官，这太贵重了吧？我不能要……”话虽这么说，手里的礼盒却攥得紧紧的。
“拿着吧，算是医疗部给新员工的福利。”陈建军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要转身，系统提示音又响了：“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触发‘星际茶艺大师技能’（场景：人情馈赠），符合‘垂钓’触发条件，获得星际垂钓积分x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