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的嘶吼穿透夜色,撞得草屋的木梁嗡嗡作响。
第三只狼爪搭在栅栏顶端,灰黑色的皮毛被血月染成暗红,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地上砸出深色的坑。
小林刚用第二颗太阳种下新的豌豆射手,转身就看见最外侧那株向日葵的花盘被一只妖狼的前爪扫中,金黄的花瓣簌簌掉落,像被狂风撕扯的碎金。
“操!”
一声粗骂突然炸响,张屠户甩掉沾着血的围裙,举着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冲了过来。
他那身常年杀猪练出的蛮力在此刻爆发,刀背带着风声劈在妖狼后腿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狼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
妖狼痛得仰头狂嚎,转身就想扑咬,却被侧面射来的豌豆正中眼睛,墨绿色的血瞬间糊住了视线。
“愣着干啥?!”张屠户喘着粗气吼道,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那后生守着花田护咱们,咱们就看着他被狼啃?!”
他这一吼,像块石头砸进滚水里。
原本缩在门后的汉子们如梦初醒,握着锄头的手不再发抖。
王木匠的儿子王二娃第一个响应,举着爹给的凿子冲上来,对着妖狼受伤的眼睛猛扎。
旁边卖杂货的老刘头也颤巍巍地举起扁担,虽没敢直接上前,却死死盯着另一只想绕后的狼,嘴里念叨着“打死你个畜生”。
小林正忙着给受伤的向日葵培土,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里猛地一热。
十年里听惯了的闲言碎语还在耳边回响,此刻却被铁器撞击狼骨的脆响、汉子们的怒吼和女人们从窗户里探出头的惊呼声取代。
他刚直起身,就见一只妖狼从侧面扑来,腥臭的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举起柴刀,却被一只粗糙的手猛地拽开。
“让开!”
是李伯。
老人不知何时挪到了花田边,手里的短刀虽锈迹斑斑,却被他握得极稳。
妖狼的利爪擦着小林的肩膀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李伯却迎着狼头捅出一刀,刀刃没入狼颈半寸。
妖狼吃痛,张开嘴就往老人胳膊上咬,小林眼疾手快地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在狼鼻子上。
“种!再种!”李伯咬着牙喊道,胳膊上已被狼爪撕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花田不能破!”
向日葵田里,第三颗太阳正缓缓升起。暖黄色的光芒穿透血月的猩红,像一只温柔的手抚过狼藉的战场。
小林指尖触到那团暖意时,几乎是凭着本能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