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简朴的石殿,凌云谷主请秦望落座,亲自为他斟了一杯散发着淡淡土系灵气的清茶,茶水温热,似乎能驱散几分从封印之地带回的阴寒。
“小友,既然你决心已定,老夫便将所知,尽数相告。”凌云谷主的神色变得悠远而凝重,仿佛陷入了数百年前的回忆之中。
“关于这头被封印的天魔,其凶名,在当年可是能止小儿夜啼……”
他缓缓叙述起来:“此魔自号‘噬渊’,并非此界生灵,乃是从空间裂隙中流窜而来的纯血天魔族。其性贪婪暴虐,尤喜吞噬生灵精气与天地灵脉。初现世时,便在西南边境掀起滔天浩劫。”
“它并非以杀戮为乐,而是将吞噬视为本能与进化之道。”凌云谷主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
“它曾一夜之间,将三个拥有金丹修士坐镇的修真家族连同其家族灵脉吞噬一空,只留下遍地干枯尸骸与灵气彻底枯竭的废墟。也曾潜入凡人国度,伪装成神只,诱骗信徒献祭,实则暗中吞噬一城生灵之魂,致使数十万生灵化作行尸走肉……”
即便时隔数百年,听凌云谷主描述起那段黑暗岁月,秦望仍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吞噬灵脉,噬魂夺魄,这等手段,确实凶残至极。
“它最为棘手的神通,便是其天赋能力,天魔吞噬。”凌云谷主的声音愈发低沉。
“此神通并非简单的能量吸取。它能形成一种诡异的吞噬力场,身处其中,不仅灵力会飞速流逝,连神识、气血,甚至……修士苦苦修持的道心与意志,都会受到侵蚀与拉扯,仿佛要被其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化作它成长的资粮。当年不知多少金丹修士,便是被这‘天魔吞噬’困住,一身修为连同神魂都被其生生吸干,成了它冲击元婴的踏脚石。”
秦望心中凛然。灵力吞噬尚可抵御,但涉及神识、气血,尤其是道心意志的侵蚀,这“天魔吞噬”的诡异与可怕,远超寻常法术。
“当时西南边境人心惶惶,各宗派联合围剿,却屡屡受挫,损失惨重。此魔凭借‘天魔吞噬’与天魔族的幻化之能,神出鬼没,狡诈异常。”凌云谷主继续道。
“幸得老爷当年游历途经,察觉此地怨气冲天,魔氛蔽日,遂出手干预。”
提到凌道墟,凌云谷主眼中充满了崇敬与追忆:
“宗主他老人家修为通天,以无上剑道与此魔激战,最终凭借一式‘星辰寂灭’,破其吞噬力场,重创其魔魂,方才将其擒下。但此魔魔魂极为特殊,与某种深渊本源相连,极难彻底灭杀,若强行摧毁,恐引动魔念反噬,污染大片地脉。宗主便因地制宜,布下这‘九锁镇魔阵’,引动此地雄厚的地脉之力,将其封印于此,意图借天地正气与岁月之力,将其慢慢磨灭。”
“宗主命我携部分族人于此建立捧剑谷,脱离宗门,世代镇守,一是为看守封印,防止外人误入或被其魔念诱惑;二来,也是借这镇压魔物、疏导地脉的功德,为我等寻一条独特的修行之路。”凌云谷主叹了口气,“数百年来,我等不敢有丝毫懈怠。眼见其魔元日渐消散,修为从元婴跌落至金丹中期,本以为胜利在望……”
他话锋一转,眉头紧锁:“然而,近几十年来,情况有变。或许是地脉灵气流转出现细微变化,或许是此魔找到了某种对抗封印的取巧之法,封印时有细微松动。此魔的活动也变得频繁起来,虽无法破印而出,但其魔念侵染之力时有外泄,谷中弟子偶尔会受其影响,心生幻象,躁动不安。更麻烦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