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第一场雨来得突然,午后还晴着,傍晚就刮起了凉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就连成一片雨幕,把青石镇裹进潮湿的雾气里。
客栈的屋檐下,凌恒和墨渊正忙着收晾晒的草药。阿木爷爷新采的艾草和紫苏被雨打湿了边角,散发着更浓郁的药香。“快点,别让雨全泡透了,”墨渊踮着脚够绳子上的草药,袖口被雨水打湿,却顾不上擦,“这可是阿木爷爷要用来做药枕的。”
凌恒踩着梯子,把高处的药捆解下来,递给墨渊:“小心点,梯子滑。”话音刚落,梯子果然晃了一下,他赶紧稳住身形,手里的草药却掉了两捆,落在泥水里。
“哎呀!”墨渊赶紧去捡,却被凌恒拦住。
“别碰,泡透了没用了,”凌恒从梯子上下来,看着泥水里的草药,有点可惜,“明天再跟阿木爷爷说,让他再采点。”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的积水没过了脚踝,“哗哗”地往低处流。张婶披着蓑衣,挨家挨户敲门:“谁家的柴火垛没盖好?我家有多余的油布,快拿去盖上!”
巧铜张的铺子门口,他正用木板挡着门槛,防止雨水灌进屋里。铜器怕潮,他把打好的铜壶、铜锁全搬到了架子最高处,嘴里还念叨着:“这雨来得邪乎,别把我的好东西泡坏了。”
李木匠的铺子亮着灯,窗户上映出他忙碌的身影。他正在给凌恒和墨渊的新剑做木鞘,刨子“沙沙”地削着木头,雨声再大,也盖不住这专注的声响。
“李爷爷还在干活?”墨渊望着灯光,“这么大的雨,歇会儿呗。”
“他那是怕耽误事,”凌恒说,“比武就剩半个月了,他想让咱们带着新剑鞘上场。”
雨幕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门板被风吹倒了。紧接着,是孩子的哭声,从巷子深处传来。凌恒和墨渊对视一眼,披上蓑衣就往那边跑。
是住在巷尾的陈家,家里只有一个老婆婆和小孙子。风把破旧的门板吹倒了,雨水顺着门框往里灌,老婆婆急得直跺脚,小孙子吓得抱着她的腿哭。
“我们来帮您!”凌恒大喊着,和墨渊一起把门板扶起来。门板太沉,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勉强立住,用木棍顶上。
“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老婆婆抹着眼泪,“这雨太大了,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没办法。”
墨渊跑进屋里,找了块破布,帮着堵门缝:“婆婆,您别担心,我们帮您把窗户也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