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到头顶,药圃里的草药被晒得暖洋洋的,药香也更浓了。老板娘端着碗刚熬好的药汤过来,是给西街口受伤的汉子送的。“阿木爷爷,您看看这火候够不够,”她把碗递过来,“我按您说的,加了紫苏和生姜,熬了半个时辰。”
阿木爷爷尝了尝,点点头:“差不多了,再焖一刻钟就行。这药得趁热喝,发点汗,伤口好得快。”
墨渊看着药汤,皱了皱鼻子:“肯定很苦吧?”
“良药苦口,”凌恒说,“就像咱们守镇子,看着难,熬过去了,日子才踏实。”
午后,阿木爷爷开始教凌恒和墨渊辨认草药。“这是马齿苋,看着像野草,其实能治拉肚子;那是刺儿菜,止血最管用,你们上次在山里要是带点,凌恒的手就不会流血了……”他指着地里的各种植物,说得仔细,两人听得认真。
墨渊学得快,很快就能认出几种常见的草药,还在旁边的地上用树枝画下来,标上名字。“等学会了,我就跟阿木爷爷学医,”他兴奋地说,“以后谁受伤了,我就能帮忙治。”
“先把剑练好再说,”凌恒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给别人治伤?”
阿木爷爷捋着胡须笑:“都学最好,能文能武,还懂医理,将来都是能撑事的人。”
夕阳把药圃染成金红色,草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在地上铺了层深绿色的毯子。阿木爷爷把碾好的药粉装进小陶罐,贴上标签,放进药箱。“这些够用到夏天了,”他说,“等蒲公英开花,再采些种子,秋天就能再种一茬。”
凌恒帮着收拾工具,看着药圃里生机勃勃的草药,忽然觉得,这暖阳下的药香,像种无声的守护。它不像刀剑那样锋芒毕露,却在细微处滋养着镇子上的人,治伤,防病,也抚平着经历风波后的痕迹。
小花飘在药箱上,铜铃铛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和草药告别。墨渊把画满草药的树枝插进土里,说:“等明年,这些草药长起来,就知道我画得对不对了。”
“会知道的,”凌恒望着天边的晚霞,“就像咱们做的事,好不好,日子久了,自然会有答案。”
夜色渐深,药圃里的药香渐渐淡了,却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带着股踏实的暖意。凌恒知道,不管将来还有什么风波,只要这药圃还在,这药香还在,青石镇的人就总有份依靠,总有股韧性,能在平凡的日子里,把日子过得稳稳当当,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