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客栈门,凌恒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了顿。一夜之间,青石镇被裹进了一片白里,屋顶、石墙、老槐树的枝桠,都落着薄薄一层雪,像撒了把碎盐,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下雪了!”墨渊从屋里跑出来,踩着雪“咯吱咯吱”响,兴奋地伸手接雪花,“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早!”
雪花落在他手心里,很快化成水珠,凉丝丝的。小花飘在他肩头,花瓣上沾了点雪,像撒了层糖霜,铜铃铛被冻得“叮铃”响,带着点脆生生的冷。
巷子里的人陆续开门,看见雪都笑着感叹。张婶端着木盆出来,往雪地上倒了点温水,很快融出一小片黑痕:“得赶紧扫雪,不然结冰了,孩子们容易滑倒。”
男人们纷纷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巷口的积雪。扫帚划过雪地,发出“沙沙”的响,很快扫出一条条干净的路。巧铜张扛着铁锹,往石板上撒了些草木灰:“这东西能化雪,还防滑,比沙子管用。”
凌恒和墨渊也加入扫雪的队伍。木剑暂时用不上,两人抄起扫帚,一下下往路边扫雪。雪不算厚,却沾得人满身都是,墨渊的头发上落了层白,像顶小帽子,引得张婶直笑:“小墨这是提前白头了?”
“等会儿堆个雪人,”墨渊抹了把脸,雪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就堆在老槐树下,给它戴顶草帽,拿根木棍当剑。”
客栈的灶间飘出热气,老板娘正忙着煮姜汤,姜味混着红糖的甜,在冷空气中漫开来,暖得人心里发颤。“都进来喝点姜汤,”她推开窗喊,“驱驱寒,别冻感冒了。”
人们轮流进客栈喝姜汤,捧着粗瓷碗,呵着白气,把碗沿都捂热了。阿木爷爷喝得最慢,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眼里的皱纹都舒展了:“这姜是自己种的,够辣,驱寒最好。”
卖花姑娘提着篮子走过,篮子里装着用红绳捆的艾草:“给各家送点,烧在屋里,能暖乎乎的。”她把艾草递给张婶,“您家孩子小,烧点这个,屋里不冷。”
扫完雪,男人们开始加固屋檐下的冬储。玉米串、辣椒串上都落了雪,巧铜张踩着梯子,用布把它们擦干净:“雪水渗进去容易坏,得擦干了。”李木匠则往柴堆上盖了层油布,防止柴火受潮。
墨渊果然拉着凌恒去堆雪人。老槐树下的雪最厚,两人滚了两个雪球,摞在一起,用煤块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还找了顶破草帽戴上,木棍插在手里当剑,远远看去,倒真像个站岗的小武士。
“像不像你?”墨渊退后几步打量着雪人,“剑都一样。”
凌恒笑着摇头:“比我胖多了。”